葬礼

        正月初七,独自一个人踏上回家的旅程,站在熙熙攘攘的车站大厅,各色佳人络绎不绝,然而我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或许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归途,或许是藏在深处的梦魇。不禁想起自己走过的这些年,错过,放弃过,却不知道拥有过什么,总是这样,尽管过着还算过得去的生活,尽是落寞!走进车厢,打开书本,翻看着杂乱五脏的笔记,却不知该告诉谁,我的归来。合上书本望着窗外,心中却更加的茫然!面对前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落地,收到一哥们的聚会邀请一起,居家依旧三百余里多有不便,简单推辞。坐上返乡的马车,发现是一条陌生的山涧路途,看来是很久没回来了,诸多崭新的一面,可能只顾欣赏风景了,发现做错了车,感慨又是绕了一圈。归途路漫漫,念想、家里尽是等待着的年迈的父母、早归的姐弟,依旧闹腾的侄儿,还有即将逝去的年味。正月初八与二姐家一起走了一趟白沙姜公庙,这是上次的还愿,在庙宇的右边有约十米的深沟,著有阶梯,在深处树立着深藏着的歇脚处,逐渐夜晚的降临,二姐他们驱车返程,我又孜身一人留在了镇上等待下一个天亮。

       初九收拾行囊北上,见了苟且在郑州的挚交,虽然我认为他是苟且在三平米的筒子楼,但他还自娱自乐的活着说:“晚上带我去见识见识”,我说:“算了吧,我已不是当年的我,再说郑州的天气冷多了,我扛不住”;不知哥们从哪里搞来了几盘素菜和卤煮,又很乐观的从床下提出了半瓶老泥窖,说道:“来,好久不见我们把酒言欢”三五杯下肚我已飘飘然,哥们知我不胜酒力也不再续,深夜两个爷们苟且在三平米的空间里,谈论着过往,谈论着未来,简单谈论了这些年的风雨历程;其实这哥们也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记得混迹马寨时期也是小四川酒家的二厨,我在他手下也学到了些川菜中皮毛,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还把老板娘家的小姑娘给忽悠了,其实也不是小姑娘,都已经是财经学院的大学生了,那姑娘长得很是清秀,在加上是不是来一句四川话更是惹人十足。虽然都出现了青春的冲动,但是他们没有了他们的后来。四月我也路过一次发现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了当时的康佳路,没有了当时的小吃街,留下的一片废墟,掩埋了曾经的所有记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正月十三,二月的最后一夜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布满天际,的风吹得呼呼作响,窗外的北风与树枝交错着似是在呜咽哭泣,幽怨无人陪伴的孤寂。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在敲门,不过此时的我已经进入梦乡敲门声没有将我惊醒。天亮走出院子发现街道上停了些许外来车辆,不明事宜。询问得知原来我隔壁堂哥没了,当时心里尽是一惊,没了、才三十多岁怎么会没了。后来我大姐告诉我事情的曲折,年前十分峰姐告诉大娘说杨哥和嫂子去香港考察去了,让大娘来杨哥家里照看侄儿,此时的侄儿还是懵懂岁月。此时的杨哥已经被送往省城的重症监护室了,为了不让大伯大娘挂念好好过年,城区的峰姐联合二伯一手策划了这场善意的骗局。但事情是瞒不住的,正月的傍晚医院下发了病危通知书将杨哥推进抢救室,终究杨哥就这样走过了人生的这段旅程。原来我听到凌晨的敲门声是峰姐的,生于农村的封建礼教观念重,有落叶归根的古训。峰姐他们带着杨哥回来了,听说当时大伯大娘知道实情的时候已经瘫倒在地不省人事,可事实还是要面对。临近中午熙熙攘攘的来了些悼念的人,门外不知是你那么时候已经放置了棺木,满身的漆黑,黑得有些沉重,扎眼的枕档上镶嵌着金黄的寿。

        葬礼在十六日举行,王瘸子主持。三哥也在从外地匆匆归来,和几个堂哥一行与大哥进行告别仪式,葬礼的当天大姑等人亦是伤心的不省人事,扶着柳稍的侄儿偏于一角,还在游戏者众人无奈的王者,好像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在他的意识里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此时他才五岁。送行的人卓见消失在背后,叔辈抬行的棺木还是伴随着沉重的送别声,在前往峡东沟的拐角处堂姐将嫂子停住,就这样目送着大哥走过这段最后旅程。。

        此后的几天不见往日的笑容,憔悴的大娘走路更加缓慢了,大伯的腰也更加弯了几分,多数人还是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而生活中总有人不断离开,慢慢消失。人生的每一段旅程,就好像一辆列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那些上车的人和你分享一路的欢笑和悲伤,然后到达他们要去的地方,挥手告别。但有的人匆匆地来不及告别,有的甚至你不知道去了哪里。路都还很长,致那些在我旅途中已经消失、正在消失、或将要消失的人,谢谢你们,在我的旅途留下痕迹。相遇、离开那又怎么样,总有时间为证,谢谢来过。却不知道的是下一个旅程在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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