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的

哎!这些臭娘们也真能胡诌八扯,吃过饭没事干,就喜欢坐在村口,或许东家长西家短少了新鲜,一时头脑发热又侃了个没边没檐,竞然侃出了个那村东头咳嗽家的核桃是什么罚款公司的临时工,这有些超格了吧!这群娘们谁不晓得咳嗽家的底细,说他家一穷二白,还觉着有些抬举。但说起这个咳嗽名的由来,要让这群娘们来讲,恐怕比那说书的还要精彩,就连咳嗽他自己听着有趣的片断,还讷讷地想听听,却总被这群娘们的且听下回分解,给煽弄得心里痒痒,待明白讲的是自己家的故事,气得咳嗽咳个不停,拿起个扫帚追着这四处散开笑个不停的这群臭娘们。奈何自己六十公分的短腿,如何追得上,也是只能停下来咳个不停,不咳的时候,还在吼着有本事你给我站住。傻了,给你站住,等着挨你一扫帚,一溜烟的这群娘们早跑没影了。

咳嗽原名柯寿,个头就比一米多了个五十公分,追个肥胖点腿短的还行,若追个稍稍年轻腿长,那追个半路就得停下来,使劲的咳嗽几声,老远就能听得见这声,跑的娘们听到这声也不急得跑了。听那声还远,慢悠悠就顺道往自家走去。偏有些爱恶作剧的半大老头顺嘴咳嗽几声,这群娘们害怕那不长眼的扫帚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又加快了脚步。待到发现音不对,瞅着旁边几个可恨的老头在挤眉弄眼,一句“再瞅就把你眼珠给抠出来”然后就大摇大摆回家去了。

咳嗽的咳嗽声很有特点,似乎是有一口痰吐不出来,前面两声很急而且还很急促,紧接着就拉起了长音,似乎是嗓子眼给堵了那般狠狠往外吸气,有一种想用这气冲掉堵住嗓子眼的什么劳什子,听的人这时往往也着急得不行。生怕一口气顺不出来,哪可糟糕,懂事点的小辈忙过去捶一捶,稍微地能消停一会。到这村里若是找别人也许会找不到,可要是说找咳嗽,听声就妥妥地能寻着。你就听吧,一大早,村里本来是安静得很,只要这咳嗽声一响,这一家家的你呼我唤也都起了床,就连村长挨家挨户通知早起上工都没这灵,这咳嗽声长一声短一声的,有时听得快接不上气了,哎!又接上了,都在寻思着若真接上气,这一个个的还都预备要背着他去医院。可这老不正经的咳嗽,还打趣说要背就让年轻漂亮的娘们去背。你问了没有,她男人愿意吗?真是土埋半截还想哪好事。因而这柯寿倒没人叫了,都叫起了咳嗽。这咳嗽他自也觉得无所谓,至少音是这么个音,总比那前些年有人喊他让人恼火的武大郎要有些个面子。在这个村里,你要说张三李四不认识,这很正常,你要说不认识咳嗽的活,料想你准不是这村的人。至少是不常来。

可这名也就是咳嗽的儿子不常来不晓得,这厮可是在村里能惹事的主,前几年有个半大小子来串亲威,给他留了个地址说是武大郎的隔壁,就寻了来。不巧就问到了咳嗽的儿子柯桃,柯桃不容他解释,给揍了个鼻青脸肿,等他亲戚寻来,问他为何留这样的地址,也准备着挽起袖子干他一仗。这咳嗽一边咳一边跑着跟来,死拉硬拽把儿子扯回了家里。这混蛋再横总不能连他自己的爹跟前都要见个真章。其实柯桃对他爹很是孝顺,容不得别的人对他爹不敬,有时还不近情理。也是自他娘因嫌弃他爹,生下柯桃后,没过几天日子就留下了个分开另过的条子,就悄无声的回了娘家。因此咳嗽与柯桃父子相依为命,自是感情很深。谁对他爹不敬,他就修理谁。因而只要柯桃在家,村里人都有点忌惮。也都晓得咳嗽那年推着刚出月的柯桃去河对岸去寻婆娘。因婆娘出门寻找花花世界去了,使得他回来过木桥上时没有站稳,给掉进了河里,扔下儿童车上的柯桃在桥上哭个不停。后来咳嗽灌了一肚了水后被下游的人给救了,孩子呢也被同村的人认出来,也就抱回了家。几天后咳嗽心急火燎的回到家,寻到了孩子后,因为溺水又为孩子着急上火,到医院没看好病就着急回家。发烧了几天后,觉得嗓孑发痒,就开始咳嗽起了。自己也没在意,从这就落下了动不动就咳嗽的毛病,用他自已的话说呛得一肚子水给激的。

这样的说给柯桃还不信,他因打伤同村的一个小年轻陪他到到医院给他看伤,一个老医生告诉他的,因为就是这个老医生给救的,一来二回的,倒跟这的一个护士,也就是这个老医生的女儿惠给对上了眼。核桃这名就是这惠嘴里给蹦出来的。这柯桃对这名还倒挺喜欢,也许是爰乌及屋作了怪吧!这爱打仗的毛病也改掉了不少,再也不会头脑一热就不顾一切地就伸手就上,反倒还动不动就扮作伤员,来找惠扎针。你这臭核桃,单子都没开,扎个什么针呢?惠虽是骂着,却是在笑着。你这二流子也不知顺了谁的裤衩,包在胳膊上,就不怕感染。待发现胳膊上根本没伤,粉拳直往核挑身上招呼,你又吓唬我,我还以为你又跟谁打架了。这混账核桃却嬉皮笑脸地说:“谁的裤衩,这不是你的裤衩。”羞得惠捂住自己的脸:“再说我就告我爸你欺侮我,恨恨地给你打上一针,省得胡说八道”。这核桃赶抉跑到一边说:“可别打针,我可没穿裤衩,我得找个地方把裤衩子穿上。”说完拿上裤衩转身就溜了。气得惠直掉眼泪。可不大会,这核桃又拎着些烤肠,烤鸡腿还有饮料之类的东西,乐不癫地蹿进来,喊着惠吃这些,可惠就是不理他,核桃低下身孑瞅着惠的脸说:“呦!呦!呦,!还生气了,这是小孩孑的裤衩!只是想逗你乐的,还较了真了,我能穿上吗?不吃,我可就吃了。”惠赶紧悟住这些吃的说:“不给,不给!没个正形,罚你打扫卫生,我要下班了。”这平时在村里横行惯了的主,这会也是拿起扫帚,还不能有怨言的打扫起了卫生,这是咋个情况?连核桃自已也摆扯不清。用他爹咳嗽的话说是长大了,该收敛一下了。

可是要是从那街口哪些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臭娘们,说起这个核桃,自那次带着惠在村里转了一圈,哪嘴也变甜了,阿姨地叫个不停,那个长得天仙般的惠的一声阿姨好,也使得这群娘们身孑骨酥了似的,平时滔滔不绝讲故事的嘴也不那么地利索了。当说起在镇医院上班,心里在想着这柯家烧得是个什么香,福分不浅,这么个惹祸精,人见人躲的货,命咋就这么地好。曾听咳嗽这老小子说起是他自已当年掉河里,就是这姑娘的爹给救活的。可这,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可没听说过姑娘家救男,男方以身相许的道理。这可得问问那总想让年轻漂亮的娘们背他到医院的咳嗽,这一天天的咳个一停,想得倒挺美。还不趁着这个热乎劲,把这个咳漱给治了,省得这昏了头的天天想着那个漂亮娘们背他去医院。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知跑那咳嗽去了,家门竟然锁着。核桃和那姑娘就返回了街口说是明天还得上班,就顺势拉着姑娘的手一蹦一跳地出了村口。

还不自然地,这群娘们暂时闭了会嘴,啾着这对正在热乎的年轻人走得只剩下两个小点,这几个不安份的嘴开始滴滴咕咕起来。这老不死的咳嗽,平时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咳嗽声,今咋了,病好了,不咳了,儿媳妇头回进门,他给躲了,真是狗屎端不上台面。什么难听的都在这给掰址得不亦乐乎。

先撇开这不说,咋天核挑这小子打来电话,说今天跟惠一起来看他,这个老小子激动地不得了。可这家里烂包成啥样,你这么大的个你会不知道,家里连根像样的筷子都没有,你这个混帐不是给你这个窝囊废爹给难堪吗?我有啥看的!个子挫不说,还没天没夜的咳嗽,这么个累赘,加上比那叫化子好不到哪去的光景,人家姑娘能愿意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个梦就成了,还来真的,真有些不靠谱。思考来思考去,咦!我不有个弟弟在坡下那个村,虽平时很少来往。但当哥的碰到这么大的事,请他拿个主意,该不会当面拒绝吧!他家宽敞,还听这核挑说,还挺有钱,让孩子领着姑娘到他叔家看他叔,好歹脸上有点光。虽说我这当哥的,挣不了什么脸,你当兄弟的总不至于给我使绊子。核桃要犯起驴脾气,我可收拾不住。想到这就思想着翻腾着寻找个什么。虽说是兄弟,总不能空着手,今秋上自家院里的核挑树摘下来的大概还有个二十斤核桃。柯桃这名字,还是和他叔在核桃树下喝酒时,他叔给起得这名,说他好核桃这口,往年都是等核桃晒干,都要送他些。今年的还没晒干,反正自己要去,顺便带去就手拉个呱,问问合不合适。虽是孩子经常去,自己却很少走动,几次过年曾代话请他去,他都找个借口,让核桃就代替了去。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当哥的过成这样,又是这不到一米六的个头,还有这一咳一咳的毛病,这不是给他村口爱说东说西的妇女提供了谈资的话题。所以说根本就不想去,有时也觉得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好受。但不这样又能咋样,这副尊容在自己村里取笑取笑也就罢了,让兄弟难堪的事,自己是全然不会做的。虽有知情的说他们兄弟就是现实般的武氏二兄弟,可他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很深,他不为兄弟着想,又为谁着想。可这次不同,他坚决着要去,也就二十来里路,骑着自家那头懒驴,估计天摸黑就到了。说不准还能蹭顿晚饭,喝点小酒,咳嗽好这口,他这个弟弟也是知晓的,然后不等天黑透,就能悄无声地赶回来,再给核挑打个电话让他们去他叔家,这不就妥了。再一想我这咳嗽该咋整,后又想起不知是谁的婆娘说的用毛巾捂着,声音会小些,还埋怨着一天天地搅挞着大家都休息不好。想到了这,就四处寻起了毛巾,院里水龙头旁凉着的毛巾不就是吗,黑不说,还很油腻,看上去有个把月没往干净洗了。咳嗽知道他洗脸向来是到水龙头旁双手捧起水往脸上一搓一揉,把哪干毛巾往脸上一蹭,妥了,洗了脸了,再把毛巾往水池边的水管子一搭算完事。这没老婆就是省事,还没有人唠叨,虽核桃有时也唠叨,他也就把新毛巾挂上。等他走了,又把新的收了再用那旧的。自己洗个脸,那这么多讲究。这不一样能用,想着下次买毛巾,一定得买个黑色的,黑是本色,咋样洗也还是个黑。自己也是没办法。辛苦了大半辈子了,退休才有个一百来块钱,随便一个毛巾还就大几块呢,虽核桃在外摆摊,也挣不了几个钱,每月也给他添补个二三百,能干啥?一袋面粉还得七八十块,不省着用,穷讲究个啥!本来已经通过申请办个低保,名额却出溜地给了村支书什么娘家舅的什么亲戚。人家可是开着小车今天镇上,明天县里的。村里唯一的一家超市还是他的。说他是个贫困户,唬弄鬼呢!这又那说理去,我又挣得过谁呀!那镇上跟县上的门朝那开我都不晓得。这还不能跟核桃这二杆子说狗脾气上来,那黑屋孑逮进去够你受的,现今有句话打赢了蹲号罚款,打输了待医院免费养老。这无论那一项都承受不了。年轻轻地谁原意在医院躲着,家里也只有那懒驴能值个三瓜两枣。可在这个支书记什么亲戚眼里,还不够他一顿饭。仔细想想,这号小故事还是装在自己肚子安稳,省得这小子不计后果的犯混。就这懒驴还是自己弟弟买了拖拉机,嫌这驴还小没时间喂,就叫核桃牵来拉个什儿啥的,倒也有点感情,真卖了它还舍不得。镇上驴肉店的都来了几次,都硬是没卖。这核挑三天二头地不着家,也就驴听他唠叨不犯倔。这也挺好,只要咳嗽出门回来,这毛驴子远远地听着这咳嗽声就兴奋地叫起来,还一唱一和的,这时候倒分不请楚是到底是驴叫声还是咳嗽的咳嗽声了。曾经有次还把经常在河边拉二胡的崔老头就给干扰得走了音,听起就是那驴叫的那种旋律,气得那崔老头站来骂看咳嗽不是东西。咳嗽也就不理他,摸一下驴的头,这欢叫的驴也就安静了下来。

从水管上取下这黑不流球的毛巾,就着洗衣粉揉搓起来,一坨坨的黑水给挤出来,还黏得不行,揉搓过后用清水说过,就手闻了一下,有股腐朽的味道,如同多日不洗的裤衩那味,激得咳嗽又开始咳嗽起来。还说呢,天天洗能有那味吗,于是赶紧地蹿进屋里,找出一块核桃扔下的半块香皂,就着毛巾揉搓起来,清洗过后再闻,咦,还挺香!于是找了个盒子,小心地把香皂放到盒子里,进了屋,放到炕上靠墙的一个红箱里头。这红箱子可有些年头了,是生了核桃就上赶子地蹿的那混帐婆娘从娘家带来的,里面除了当年谈的时候,送给他的几对鞋垫和她当时为核桃缝的一个小裤衩,是啥也没有。咳嗽却把它当宝贝似的,舍不得把鞋垫垫在自己那双露着脚指头的臭鞋里。有事没事地还拿出来瞅瞅,就这思想着也打发些时间。咦,这小裤衩咋没有了呢?是闹小偷了吗,偷这小孩穿的小裤衩有啥用,等见了核桃问一下这臭小子,这家里可没别人,虽说这小裤衩你小时候从没穿过,现在寻摸去是穿呢,这能穿上吗?肯定是没干好事!

呦,时间不早了,顺手把毛巾塞进裤腰带上,从屋里提着装核桃的袋子,就手放在屋后那驴的背上,解开缰绳,牵着出了院子。

虽说从这望过去,都能看到兄弟家挪村的轮廓,但看到这之间的路,不免得摇回头,你说是像之字形,有一截还挺像,你说像条蛇吧,仔细瞅还真有那么回事,而且弯弯还挺多,曾经有个能喝酒的,走的时候很清醒,回庄的路上骑着车三绕两绕地还给醉倒在路上,还是核桃用自行车给驼回来的。噢!想起来了那喝醉的就是那个爱拉二胡的崔家老汉,咦!这几天咋没听到他拉二胡,他在核桃的叔那个村有亲戚,他经常去,跟核挑他叔也很熟,有次核桃他叔还让这个崔老汉给带活给自已说去他家过春节推托腿脚不便就没去,这崔老汉见了自己就骂不是个东西,是不是东西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家过成这样,这不是让兄弟难堪,知道的是没脸进兄弟的家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怕给兄弟孩子压岁钱。这让自已的兄弟很没面子。也就是核挑去了给解释了一通,算是解开了疙瘩,自己想想也真是糊涂,自己的兄弟,顾及这顾及那的,累不累呀,如今有事了要兄弟帮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张开这张臭嘴,这混帐崔老汉也寻不着,否则喜欢拉二胡的这老小子给寻个兄弟的电话号码,先电话问下忙不忙,也省得跑这一遭。想了想还是算了,要不这个混蛋崔老汉再骂我一句不是东西,又要闹得这一路上心情不爽,再说为这跟他干仗又干不过人家,指不定人家还天南地北地给你摆谱,自己这动不动咳嗽个不停,哎!我这张笨嘴,也就是在自己家的那懒驴面前还能觉得说话利索些,才觉得自己是人,不是个什么东西。

就这样一边咳嗽着一边牵着驴慢悠悠走到了村口,还好,爱给自己出糗的臭娘们都不在,若在的话,指不定又编排起寻找嫦娥仙子的鬼迷精道的故事来。懒得理她们。这个点想必都回家给自己的老汉做饭去了,要不然还能问一下谁有自己兄弟的电话号码,她们也有嫁女儿到兄弟那个村,指不定还能问着,自己揣着的老人机,一天也打不了几个电话,总是静悄悄的,不带着还不能行,看个时间,当表用还将就可以。用儿子核桃的话说现今谁没手机,消停地带上,否则有事找不你。能有啥事,这都半年了,就接了这么一个电话,没把人难为够呛!只听说是当年掉河里被人救起送到医院给他看病的医生的女儿,这可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可不能马虎。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混球,人家吃公家饭的能看上你,真是嘴里头胡然,没个准。

就这么地,出了村口下了坡,瞅着不远处兄弟那个村的轮廓,犯起了嘀咕,看着很近,走起来却是那么的远,连这驴都要翘起蹄子靠路牙边往上跳,看来懒驴也是懒得出奇,对绕来绕去的路特别日眼,还由着你呢,咳嗽拽着僵绳往正路上引,你可不能乱跳,背上的那二十来斤核挑别给我癫散个屁了,核桃都还没晒干,粘上土洗都洗不掉,他就这么拉着缰绳,驴一摆头就一拉地捱着路沿开始绕起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山路,好歹这弯弯的尽头也就到他兄弟这个村子。

也就走了小半晌,他就看到了他兄弟院里的红色的拖拉机,因他年轻时帮着盖过房子,还打过井,自是忘不了。也就自己媳妇跑了以后,一人拉扯着核桃,侍弄着自家院里的几颗核桃树,还有屋后的菜园子,也就很少去兄弟家去了,有一次还是听说媳妇从外地回来,赶紧着呦着邻居一家的驴车把核挑送到了兄弟那给看几天,自己去了媳妇娘家,因为有了上次落水的教训,不敢再带孩子去。可这回媳妇娘家人门都没让进,一问三不知,一肚子的看在孩子份上跟着回家的话,因没见着人,找谁嚎去呀。气得这咳嗽恨不得一脚把门给揣了,揪出这没有点良心的臭婆娘恨恨一顿暴揍,想一想还是算了,这臭婆娘一米六以上的个能不能干得过不说,那凶神恶煞的前丈母娘能容你在她家门口撒野,还是乖乖地把要揣门的脚收回来,灰溜溜地回家去吧?本想着回到兄弟哪里唠一唠,吐一吐苦水,说是到镇上去采购春上的种子肥料,还没回来,这才背着核挑遇到个同村的,捎带着就到了家。

这才秋收完,家家都忙着哂粮,晒玉米之类的,兄弟这时候肯定在家,说不上我还能给兄弟帮一下忙,倒也不错,农活这方面年轻的时候经常也干。我可不习惯别人干活,我当闲人看着,

不多时,快到兄弟的院门口,也不知咋的,这臭驴突然兴奋地叫起来,还时而竖起前腿,又时而撩起后腿,竟然挣脱了僵绳,向院门口驰聘而去,在咳嗽陡然愣住的当口,那驴己到了院门口,竞然还顶起门栓,一头闪进院里,这是你的家吗?这么没长眼,小心别把你给炖了。后一想这驴不就从这出去的它还是有些记忆的,也难怪它会这么的兴奋。还不忘自已的旧主人,哎,你可别作梦了,看到了没,拖拉机!干活比你能干,而且还不会到处拉屎拉尿,更不会吵得四邻休息不好,人家呀早把你给忘了,不会再要你了,也就是谁都看不上哏的站你跟前的我自个还把你当个宝,别叫了,在这两个村,除了你这头驴就再没第二头,想给你寻个一唱一合的伴侣也是很难弄。咳嗽几步上前,拉住缰绳,就近在门边木桩上拴了起来。也顺手从驴背上取下装核桃的袋子,放在一边,不紧不慢地又开始咳嗽起来。思索着这院里怎么没有驴能吃的,玉米棒都还在地里,不如到地里看看。

正想着解开驴缰绳,嗡嗡嗡一辆电动车的声音由远至近而来,滋的一声,在院子门外停住,可能兄弟家的回来。咳嗽忙站起来向门外瞅,只见兄弟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咳嗽忙过去把院门打开,正好打了个照面,只听兄弟很诧异地说:“呦!大哥怎么来了,来也不打个招呼。”说着返回去上了电三轮,载着弟妹驶进了院里。停稳,招呼着下车后,从车里抱出个大西瓜放到院中的一个水泥圆桌上,从弟妹提的竹篮思拿出把菜刀,蹭蹭蹭把瓜切成几等份,从中取出一块,递给咳嗽说:“先吃个瓜待你弟妹弄几个小菜,今晚就不回去了,咱跟哥好好喝一顿。”然后招呼着弟妹:你看我说对了吧,准是大哥来了,快把车上的卤牛肉拿去切了,再那猪耳朵,猪头肉也一并切了,别磨叽了,等着喝酒呢。”弟妹走上前说:你瞅啾你这个只弟!一听到驴叫声,就跟狼撵的一样,到那卖卤肉的,恨不得把人家摊子搬来。那麦子扬了一半就急着住回蹿,到时候下雨了哭都没地方哭去。”兄弟在旁边说:“你还说不是,这坡上坡下两个村,你算算谁家还有驴,准是大哥来了”说着走到车跟前,从车里掏出几个装卤肉的袋子递给自己媳妇,又从车里掏出两瓶精制包装的酒放到桌子下面,对媳妇说:你嫁这么些年,下过几回雨,自己没个数,快去弄,别忘了多整点辣椒油。”说完又返回到三轮车旁,手朝车厢里一伸,搂起一捆芦苇草,走过去径直往栓驴方向扔去,正好扔到了驴的嘴边,那驴的眼晴里似乎有些泪花,看着前主人转了身,这才低下头开始吃草。是感激呢!还是眷恋,也许只有驴自己知道。

“呦!呦!呦!你瞧瞧!这驴还掉眼泪了,它舍不得你再把它扔了。”也不知道这个见酒走不动步的崔老汉啥时候猫进来的,看到了这一幕,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什么叫再把它扔了,是给我哥的,别嗐胡掉扯!扔给你,做梦!快坐下,跟我大哥先喝两个。我去看菜拌好了没有,这死婆娘真是一点没眼色。”咳嗽的弟弟说着就出溜进了屋里。

这崔老汉眼晴骨溜溜的转着,疑惑的瞅着咳嗽,这老倔头!前些年喊他到自己兄弟这转转,这老小子总梗着脖子一声不去,谁欠了你什么似的。自己的兄弟会把你吃了!今儿咋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崔老汉踱到咳嗽跟前,蹲下来,手伸到桌子下面狠狠地对咳嗽说“让开,让开,把凳孑给我,”咳嗽忙用脚把桌边的小木凳,踢到崔老汉手边,“你就不能拿给我,真不是东西,”崔老汉说着伸手拿过凳子,退到咳嗽对面,放下小木凳,一屁股坐上去,拿起桌下装有酒的盒子放到眼前瞅着,不大相信地说“哎呦!这可是好酒,大几十块呢,我经常来这,也没见你兄弟拿这么好的酒给我喝,总拿十块一斤的酒就把我打发了。有点子不仗义,我可得多喝些!“你可别多喝,再多可没驴车拉你,现在是只有驴,没有车,那车架子早给卖了,今晩就别回去了,跟那头驴在犄角瘩凑合一宿得了。”咳嗽的兄弟从屋里出来,往桌上边放着装肉的盘子边接着崔老汉的话笑着说。

看着崔老汉拿着的酒盒,又说:“快别瞅了,打开喝呀,还有菜还没整好”说着又转身进了屋,

崔老汉撕开包装,拧出瓶盖,伸手拉出酒塞,就着瓶口闻了一下,真香,拿过放在盘子上的三个酒杯,放在自己跟前,拿起酒瓶,倒满其中一个,然后把酒杯里的酒全倒进第二个酒杯涮了‘一下,又倒进第三个杯孑,然后拿起这第三个杯子,一仰脖把酒喝了个净光。正端着装肉的盘子朝这赶来的咳嗽兄弟媳妇,看到这说:这涮杯子的酒能喝吗,还真有你的,还不嫌埋汰。”这崔老汉舔着杯子接口道“酒本身就消毒,是粮食的精华,可不能遭贱。”说着瞅着盘里的肉说“等一下,咋没筷子,打算让我手抓呀。”咳嗽兄弟媳妇听到这又转身过来从盘子中间拿出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崔老汉的光头说“眼晴废了吗,睁眼说瞎话!”崔老汉摸着自己的光头,对正端着盘子往这边过来的咳嗽兄委屈地说“大兄弟赶快管管,大妹子要调戏我,别让我落个晩节不保”咳嗽兄弟听到这忙揪起崔老汉的耳朵,说:你还知道个晚节不保,孙子都一大群了,还这么的老不正经”这边咳嗽终于忍不住想笑又觉得嗓子发痒,赶紧从腰里取出毛巾跑到院门口懒驴的旁边咳嗽起来。崔老汉尾随过去,说“你这幸灾乐祸的家伙,想笑就别瘪着,你看把你难畅得,又是鼻子又是泪的”顿了一下又手指着咳嗽拿着的毛巾接着说:你瞅啾你这毛巾,我洗脚的毛巾都比它干净,你还把它当作宝。”这回咳嗽兄弟也过来一只手扶着咳嗽一只手向后捶打着咳嗽的背,喊自已媳妇准备一盆热水过来。不大会,咳嗽觉得好受些,不怎么咳了。这时咳嗽兄弟媳妇端了盆热水,里面有块干净白毛巾,放到咳嗽面前,准备给咳嗽擦脸,咳嗽忙说:“我自已来。就蹲下来就着盆里的热水洗起脸来,洗完脸,准备用自己的那不堪的毛巾擦脸。咳嗽兄弟媳妇向前一步抢过那毛巾,扔到一边,从盆里取出洁白的毛巾,拧干,交给咳嗽说“那个别用了,用这新的,省得那不识相的老崔头胡咧咧。”咳嗽擦完脸,叠成个条形,塞在腰带上,凣步走到驴旁边抄起那装核桃的袋孑,递给白己弟媳妇说“没啥拿的,这是秋上的核挑,再晾个把月,就中吃了。”核桃兄弟赶紧着说:柯桃拿来的还没吃完,你就哂干了把它卖了吧!”咳嗽连忙说:不用,不用,这都是卖的时候挑剩下的,值不了几个钱,就拿去吧!”这当口那昏了头的崔老汉又凑到跟前说“你不要,我可要了,这阵子脑瓜子不灵光,就拿它开开窃”说着就要去拽咳嗽弟媳手边的袋子。“哎!哎!哎!哪都有你,你那脑瓜可能是叫驴给踢了,要吃核桃,想得美,不给!不给!”说着咳嗽弟媳妇就提着袋子头也不回就进了屋。

“哎,哎,哎,还喝不喝了,不喝就把你杯子给收了。咳嗽的兄弟说“喝!咋不喝!偏你大哥这一声咳嗽给搅挞的,”崔老汉赶紧地跑过去坐在凳子上说。

咳嗽兄弟扶着咳嗽,问道:“没事吧,要不再咳会。”崔老汉转过头对咳嗽说:快别再咳了,再咳这酒还喝不喝了!”咳嗽兄弟忙说:你这昏了头的,这是想咳就咳想不咳就不咳的事,快别吱吱了,把酒给倒上。”崔老汉听着,忙掂着酒瓶把空着的那个杯孑倒满,看着核桃媳妇拿来了香烟,忙说:弟妹,你听听,这大兄弟把我比做老鼠,你可为我作主啊!核挑媳妇把香烟放在桌子上,笑着冲崔老汉说:说你是老鼠都是轻的,别吱吱了,赶快招呼着大哥,我去做饭。说着就转身往厨房走去。

这会的崔老汉的一副哭丧脸,不由得让咳嗽忍俊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会捂着的可是干净毛巾,这崔老汉倒不会再用这来奚落。“咳嗽,咳完了没,咳完就喝!”崔老汉这会倒正经起来,咳嗽不想跟这不着调的去计较,也就端起杯子招呼着自己兄弟喝酒。

酒过三巡,咳嗽兄弟忙招呼着吃菜,咳嗽走了很远的路,还真有些肚子饿,就夹起菜吃了起来,这崔老汉可不自觉得很,不用招呼,没等酒杯放下,猪耳朵猪头肉尝了个遍。这会可是忙着吃了,话也懒得说了。

“舅舅,电话”只听得院门外有个小孩喊,这崔老汉听见,不由自主的摸一下自己的裤子口袋:“哦!手机没拿。”说着就起身往院门外跑去,

院门外是崔老汉妹妹的孩孑,就住咳嗽兄弟家不远。崔老汉伸手过去,拿过手机,跑一边去接电话,只听得是今天不行,后天行,明夭还要扬场之类的话,就挂断电活,坐回了座位,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过不大会,一个妇女推开院门进来,有些嗔怨地时对正忙着吃的老崔老汉说:“刚把饭端跟前,你这当舅的,听到驴叫招呼不打就蹿得没影了,害你妹夫在那空等,手机也不拿,倒在这吃上了。”转身看到咳嗽又说:“人家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添个什么乱,快回家!”崔老汉放下筷子说“什么叫舔乱,明天要给大兄弟扬场呢,不用管我,今就在大兄弟家住下了。回去别忘了把门拴上。”

“光顾自个吃,人家大兄弟是买给大哥吃的,你这一顿造,羞不羞呀!真是给你外甥带了个好头,少喝点酒,真没个数!”崔老汉的妹子说着就转身出了院门。

听这话音不用说这妇女就是崔老汉的妹妹。自也知道咳嗽怎么的一个情况,偏这崔老汉总拎不清那轻那重,就差这句没有哏色这句给从嘴里崩出来。这要崩得崔老汉找不到北,谁也不会觉得稀奇。按咳嗽兄弟媳妇的话来说崔老汉的这张臭脸厚得够与城墙拐的厚度有着一拼。这可不,不管是怎么说他,还是骂他,损他,他就当没听见,自斟自饮,好不舒畅。

总算酒足饭饱,崔老汉撑着桌想站起来,奈何桌子矮,又把凳子放在桌孑上,才算站起来,踉跄了几步说:我要去方便,别管我,你们继续。”就一摇一晃地按住凳子站起来向厕所挪去。正往这边端着饭碗盘子的咳嗽兄弟媳妇看了直摇头,把饭碗依次摆在桌子上说“还真有能耐,可贪着不花钱的,死命造,咋是这号货。”咳嗽兄弟在旁赶快说道:别乱说,他可是拉二胡的,耳朵灵光着呢。”咳嗽兄弟媳妇赶快闭嘴,端起盘子回了屋子。

“不管他,先吃饭”,这时的咳嗽确实己经饿了,也就不客气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这手拉的长条面有劲道,再拌点切碎的猪头肉里面的汤,别提有多过瘾,呼噜呼噜一碗面一扫而光,甚至举到眼前仰脸把汤也给喝了。咳嗽媳妇赶紧的过来把碗从咳嗽手里拿过,把另外的一碗面倒进去递给咳嗽,说道:这个癞货老崔光顾自个吃,大哥这么大远来,一点不识相”又叮着拴门口的那头驴说:让你叫,招来这么个货,待会灌你点辣椒水”咳嗽兄弟生气地说:“你这熊婆娘说谁呢,要不是驴叫,我咋知道是大哥来了,你相不相信我拿扫帚怼你”咳嗽兄弟媳妇赶紧改口,“我说的是老崔,别听岔了”“那也不行,驴是大哥牵来的,你灌辣椒水,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咳嗽兄弟说着准备站起来,准备拿旁边的扫帚。咳嗽此时赶紧站起来,按住自己兄弟坐下,说道“弟妹只是说了个玩笑,别当回事。”咳嗽兄弟这才消停坐下。

“哎!你听!谁在打呼噜。”咳嗽兄弟媳妇忽然说。这秋后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这白天倒还好说,这要晚上唾在外面,谁能招得住。还打起了呼噜,三人立时安静了会,听像是从厕所那边传来,咳嗽兄弟立马站起向那赶去。

咳嗽也突然想起什么也尾随了过去,只见咳嗽兄弟背着崔老汉从厕所出来,这个显眼鬼上个厕所还开着个视频,快把视频关了,咳嗽拿着手机,看着屏幕的一个女人在喊着:你咋啦,抉说佸呀。”咳嗽一看。,这不是崔老汉的婆娘,就近前说:“没事没事。”想关掉又不知咋关,就把手机拿给正往这边瞅的兄弟媳妇,媳妇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上的女人说“哎呀老嫂子,在我家能有啥事,不着急,明天还得给咱扬场呢!”屏幕上的女人说:不会又喝多了,这个不省心的,还唾上了,打起了呼噜。大妹子!让大兄弟接电话”咳嗽兄弟把崔老汉背到拖拉机旁从车上拽出一捆芦苇,踢散后,把崔老汉放到草上,接过电话跑到一边说:没事,崔哥好着呢,喝了点酒,先睡了”哎!这个见酒就跟见爹的主,明天干完活别让喝酒!我明天去他姑家,非把他耳朵撕豁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喝,行了,没事就行,我还以为咋了呢!黑咕隆冬的,啥也看不见。咚地一声把我还吓一跳,好了挂了,看把你们忙的,快休息吧!”说着就关掉了视频通话。

“还大妹子,让大兄弟接电话,这个臭婆娘,还以为我跟那祸害精怎么了,幸亏你在跟前,否则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咳嗽兄弟嗔怨地说:“看看你们女人,一天天的疑这疑那,累不累!快点把床铺好好让老哥子腄觉!别忘了把大哥的也铺好!”

说着就跟咳嗽,一人一个胳膊把崔老汉搭在肩上往房间门口走去。“这老东西死沉死沉的,也亏大哥在”咳嗽兄弟有些喘地说。

后又问“大哥你没啥事吧,”咳嗽以为是渴酒。连说没啥,就拖着崔老汉,进了给崔老汉唾觉那屋,两人松开胳膊,把崔老汉按在床上,脱去外套把手机放在外套里层的口袋里,盖上被子,看到露出的鞋,就把鞋给脱了去,把脚给塞进被里,都觉得有些困,各自回房间睡了,一夜无话。

“哎!你们这群臭娘们又嘀咕谁家呢?”这是谁在说话,这些爱扯舌的娘们转过身看到是崔老汉的婆娘,推着个车朝这边来。有一个瘦点的娘们说你这是说了个啥,只是没事聊个天。“那又聊什么呢,崔老汉婆娘说“不给你说,你是帽子叔叔,不对!你是帽子老太太,”一个年轻点的说。“还很神秘,都是闲着,不说我走了。”崔老汉的婆娘说。“呦!呦!呦!还生气了,那刚才不就是咳嗽的儿子核桃带着个天仙般的未来媳妇来寻咳嗽,这个闷葫芦咳嗽又不知跑那去了,也听不到咳嗽的声了。”一个很胖的娘们插话道。”“噢!是吗,核挑这个成天惹祸的主,还天仙般的未来媳妇,哄我呢。”崔家婆娘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胖娘们继续说道:你还不信,看那不刚走,就在坡下面。听到这,这崔老汉的婆娘赶紧着说:“不跟你们胡址了,我得赶上去啾瞅。”说着骑上车就顺着村口的下坡一溜烟就没了影。

这当口,这核嗽和惠正在之字路口等车,核嗽似乎很着急,走来走去的打着电话。这一转身,正跟骑车的崔老汉的婆娘打个照面,忙说:“婶!哪去呢?崔老汉的婆娘说道“去你叔那个村,寻一下这脑袋拎不清的老崔头”核桃急忙问道“崔大叔啥时去的,见我爹没有,那驴也不见了”崔老汉的婆娘推车走近前看到了惠。“哎呀呀,这俊俏的姑娘,坡上的那群臭婆娘这回算是说对了,真跟天仙一般”说得惠羞得立马回转过去。崔老汉婆娘继续对着核桃说“你瞧瞧你那个混帐爹,一点不识相,放着这蟐蛾仙子不好好招呼,跟那个缺了根弦的老崔喝的那门子酒,还说没事没事,当我傻了!”核桃赶快问道“在哪喝得洒。”“就在坡下面的你叔哪,这俩糊涂虫,手机都关着机,不知咋样了,我得去寻他,把这个二货的嘴给他撕叉。“崔家婆姨说着骑着车順着这蛇形小路向坡下的村孑驶去。

“我说咋给爹打电话尽是关机的哆嗦话,不行惠咱俩去看,再等也没公车”核桃商量着问惠,惠答应道:“行。”两人就手牵手走起了这羊肠小道。

就这么地转过来转过去,核桃就看到了进村的路口,只见那路口两旁有一群人,似乎都在往这边张望着,这是咋的,家里活都忙完了呢,又是一群闲着发慌的娘们,在啾啥呀,没别人呀,这可咋整,进村这是唯一的路口,又没旁的路口,迎着过去吧,也不知道这会是个啥风景,自己倒好说,可身边这花枝招展的惠,她头回来,让这群能称得上阿姨的臭娘们评头论足,我这当小辈的还不能跟她们置气,这可咋个办呢,几个钟头前不是己经见识过自己村村口的那群臭娘们的二四六,可是这村的这群娘们的三六九能不能招架得住还不好说,现在自个也不喜欢耍横了,迎着头皮上,可别把这好容易劝来看看自己爹的惠给吓跑了,那可是还未出阁的大姑娘,真是有点脑瓜子疼。据说有一个姑娘头回进这村,路过有这群娘们的路口,本来很利索的腿竟然给抽了劲,还是被同来的年轻人给背进了村子,噢,对了,还就是自己村上的,她娘就爱坐在村口,跟那群爱嚼舌头的臭娘们都是同一类,那怕村里谁家多出个小猫,都能在这村口,摆扯个半天。她女儿就很讨厌她娘这一点,也不知那天进村是真抽筋,还是假抽筋,反正是逃过了这番从头到脚的摆扯。现如今,她女儿己经嫁过来好些年了。暂且不提

哎!总不能让惠也扮回抽筋,糊弄一下,那可不行,姑娘进村总抽筋的故事这要是让那群臭娘们侃起来那是没个完。这绝对不能!

就这么地慢慢走近村口,惠是见识过坡上核挑家村口的那群娘们的手段,有些害羞地走在核挑的身后。

“呦!核挑,来看你叔来了,又把谁家的大姑娘给拐来了,快让婶子看看,藏在身后干啥。”一个跟他爹年纪相仿的妇女说,“婶子别乱说,我可是头一回,我爹在哪?我跟惠去看看我爹。”核挑说。“哎呀,忙啥呀,”就把核桃拉一边,看着惠:呦!呦!呦!真漂亮,快来看呀,不外乎这老崔头的婆娘,说核桃带着个嫦娥般的天仙来看他爹,我看比嫦蛾还嫦娥,快跟婶说说你这臭小子,咋勾搭上的,”说活的是自己叔家的邻居,彼此很熟悉,“哎哟!婶子别再难为侄子了,忙着呢!”。核桃护着惠朝前说,看着几个娘们围拢来看惠,赶抉把手里提兜里给爹拿的桃子,一人俩地分到这些娘们的手里,乘着她们准备着吃的当口,拉着惠的手就住村里跑,那核桃叔邻居家的娘们这才醒过神来,对着他们的影子大声说“真有你的,桃还没吃到嘴里,你们就给逃了,这是你俩的喑号吗?跟婶还来这一出。”说得这群娘们是笑得前仰后合。

再说说这核桃的爹咳嗽,咋晩也就喝了两杯酒,还吃了一碗面,跟自己兄弟把那醉酒的崔老汉从厕所里挪到床上,就觉得头也晕了,两腿发软,路也走不利索,幸有核桃他叔和婶子架着他扶到另一个房间的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天麻麻亮,他才记起咋天是干啥来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让核桃直接把姑娘带这来,待兄弟起来我说下就行。咳嗽想到这,开始寻自己的手机,应该在外套口袋里,摸摸还在,就伸手掏出手机,一看黑屏,再按还是黑的,哎!一天一夜了,手机没电了,这个老人机,充电器还不好寻,还是先睡会,这头还是晕,又觉得嗓子痒,就拿出毛巾捂着嘴咳嗽起来,还挺有效,声音小了很多了,这臭娘们的有些歪点子还能用得上。

寻摸着把手机放在炕头,就又闭眼睡着了。

“没有,没摔倒,老嫂子,不用来,今要帮着咱扬场,好,好,好,不给酒喝,放心,还睡着,可能手机没电了,我这有充电器,给他充上电,他醒了准给你回过去。”咳嗽听得,这是兄弟接了个电话,听那电活内容,肯定是崔老汉的婆娘给这老崔头打电话打不通不放心,要来看着,把电话打到了自己兄弟这。

“谁呀,大早晨打电话,还让不让睡了!这不省心的老崔真该让他婆娘好好修理一顿,不睡了,给这混帐做饭!”听这音是兄弟媳妇的一番牢骚。

算了,也不睡了,看看驴去。咳嗽想着就穿着外套出了房间,听那老崔头房间里的呼噜声,知是睡得正香,看来半响是醒不过来。院门口拴着的那驴正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嚼着芦苇草,还行,只要不扯着嗓子乱叫就行,你没看你昨天招来的这脑瓜子不清爽的崔老汉这货差点掉进厕所洗个澡,现在不知在那梦游着呢,再瞅,再瞅也把你扔厕所闻闻味。噢!不行,光吃草不行,得喂点水,看着院孑角落有个破盆,走过去拿过来,对着从厨房伸出的水龙头打开接满水,径直走到驴跟前,放在驴的嘴边,这驴还真渴了,刚放下,这手还没收回来,这驴低头伸过脖子,还没听着声,水见了底。这驴跟那崔老汉一个德性,没个够,正准备拿盆孑去接水,兄弟媳妇端着盆子过来,说“早晨水凉,这舀米水还有营养,这给驴喝。”说着就准备往驴喝水的盆里倒米水。“哎,大妹子,把那水拿来给我喝,舀米水解酒还美容。”不知这刚还打呼噜的崔老汉这会从厕所出来,还不停地往上提裤子,裤裆拉锁都还没拉上听到是舀米水赶紧着说。“滚一边去,你看啥形象,拉锁都拉不上,要不把老嫂孑喊来给你拉拉锁,想喝自己拿碗去,真有你的,跟驴抢水喝。”说着,给驴倒了些,崔老汉赶忙转过身把拉锁拉好,跑到厨房,拿出个碗来,咳嗽兄弟媳妇把盆倾倒出水,把碗倒满,又说:“还美容呢,美给谁看,真得叫老嫂子把你耳朵给撕叉。真不嫌害臊。”说完提着盆子进了厨房。

这崔老汉端起碗,一仰脖喝尽,看着咳嗽说,“唉,不咳嗽了,咋!好了?”咳漱说“我用毛巾捂着,声就小了。”崔老汉说:“你可别咳嗽那么大声,还有哪头驴,你不知你那天干的是个啥好事!”咳嗽兄弟给拖拉机水箱加满水,闻声过来问:说啥好事,崔老汉把碗放回厨房过来说:“你知道我在那河边干啥呢?咳嗽说:不是拉二胡吗?“什么拉二胡,我在搞直播,还有好些人在看我直播粉丝还真不少。谁曾想你这不长眼的,不知从那回来,你的一声咳嗽招得你家那头驴也跟着叫,害得我拉得二胡也走了音,你听粉丝咋说,像驴叫,你把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你得给我澄清!”崔老汉有些忿忿地说。咳嗽媳妇正端着稀饭碗,放在桌子上,也给听了个全。忙说“你还一世英名,羞不羞,在厕所旁都能睡着,不嫌味大,看我不给老嫂子学了去,真能把你耳朵给撕两半了,澄清啥,那驴你牵去给炖了去,管大哥啥事。”咳嗽兄弟赶紧说:“快端饭去,吃了去扬场。”说着进屋端出盆热水,说:“快来洗把脸,吃饭!”咳嗽和崔老汉过来伸手杵到水里,双手把水给脸上蹭了蹭,算洗干净了,用毛巾擦净后,就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等着吃饭,咳嗽兄弟媳妇过来把碗筷放好,这崔老汉悄悄笑着对她说“大妹子!你可不能学给那母老虎,她会把我连骨带肉都吞了去,连毛都剩不下,我可猫你家不回去了。”你敢不回去,利索地吃饭,扬完场,让你大兄弟开拖拉机送你回去,能剩下个啥,你这大妹子可管不着喽。”说完就笑着走开。这崔老汉又是苦丧着个脸,有些委屈地说:“哎呀!大兄弟你看看你们家的人,你大哥的那一嗓子,还伴着那个驴叫声,让我都没脸再开直播,我可有很多的粉丝,跌粉不知道有多少,这可是直播,想删都删不掉,你再看看大妹子想着法让你崔哥出糗,不知我有多委屈,你可得为我作主。”我可不是青天大老爷,快些吃饭,都凉了,趁着有点风,个把小时,就扬完了”咳嗽兄弟接着崔老头的话继续说,“不会的,你大妹孑不会乱学的。”这崔老汉这才安静下来,一口喝完稀饭,拿着碗就去厨房盛稀饭,刚好咳嗽媳妇从里面出来对崔老汉说:“急啥有你这样喝稀饭的,吃点馒头还有咋天剩的凉菜,这可是给咱家干活,饿坏了,咋给老嫂子交待,会不会也把你的大妹子给撕扯了去。”咳嗽兄弟媳妇说。“不会,不会,她只会对我耍横,只要你不讲咋天的故事,保证大妹子是全须全尾的。”崔老汉说。“呦!呦!这会怂了,干活可不能偷懒,否则的活…咳嗽媳妇忙说道。“快别否则了,行了!不偷懒不偷懒,绝对不偷懒。”崔老汉有点不耐烦地说。咳嗽喝了口稀饭,终忍不住咳嗽起来,忙赶紧用毛巾捂着,“就这么好笑,待会你可得多干点,自己兄弟家的,你才是更不能偷懒。”崔老汉有些嗔怨地说。

话说核桃跟惠俩人撇下桥头的大妈婶婶们往村里跑,虽是跑得有些气喘,但想想若不逃开,谁知道这群娘们能纠缠到何时,这还不能跟她们置气、如今总算甩开这群一天闲着没事干,总掂量着寻开心解闷的这群臭娘们,自个反倒平静了许多,只是可惜了我这大半袋的桃子,剩下的这俩桃能不能拿得出手不晓得,可是见了爹又咋说呀,是买了很多的桃子,让村头的闲婆娘给抢去了,想想你不伸手给他们,能抢过你吗?可是这当口不瞅着机会溜,这群下作的阿姨婶婶能放过这寻开心的好机会。这桃子还是惠在镇上买给爹吃的,在这附近想买都不知能不能有卖的,有些个懊恼,要是说买了桃子,又给抢了,会不会让人联想到有一个画画的交了张白纸,说是画了张牛吃草的画,有人就问:“草呢?”答:“牛吃了。”又问:“牛呢?”答:“牛吃完草就走了。”这不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这不是让惠难堪吗?指不定那一时清楚,又一时糊涂的崔大叔又要编排个啥故事,让爹的耳根子不得清静,还让爹不停咳嗽。真是甩都甩不开的崔大叔这游魂。

哎,对了,就是咋没听到咳嗽声,以住只要爹在,不消十分钟准得咳一声,这都半个钟头了,愣是没听着,也给逃了,真后悔买这桃了,这一天天的尽是逃,这爹也真是的,逃个啥吗?这惠大老远的容易吗?想想不管怎么着也得到叔那去一遭,惠也好认个门,叔家境不错,总比到坡上自己烂包成一双干净筷子都寻不着的家要有面子的家,幸亏爹逃了,要是真怼上在家,这惠会不会就转身撒丫子地逃走,这不像惠的风格,毕竟人家是公家人,有格局着呢!

就这,核桃拽着惠的手往叔叔家的方向不回头地蹿,估计用狼撵着来形容是恰当不过了。虽然跑了一身的冷汗,这风吹到身上倒是凉飕飕的,别提有多么地惬意,舍不得停下来。可慢慢近前叔的那院子也使得自己不情愿地刹住了自己那快没知觉的飞毛腿。

哎,那红色拖拉机不见了,想想可能开去了麦场,也碰不到个熟人,也许还能顺便给带个路啥的。就在快到叔家院门口的那个当口,核桃看到院门口那团黑色货,咋瞅着都像自家那头懒驴,没错,还真是,核挑拉着惠急往院门口跑,想着驴在爹就肯定在,至少也是在附近。哎!咋听不见爹的咳嗽声,往常回自己家,若爹不在家里,在门外稍停会,那久违的咳嗽声准能听着,这可比这家蹿那家寻的效率要高许多。可这会是咋了,是咳嗽病好了吗?这一路上还嘀咕着自己爹的这咳嗽声会不会把惠吓得撒丫子地蹿,看来是多虑了,谁治得呢?不对,咋天给爹打电话,爹还不停咳嗽,这村又不大,咋就听不着呢?在自己村里也就自家那头驴能压得住爹的咳嗽声,可瞅着那不远处的驴低着个头,也没叫呀,这咳嗽的脑袋里似乎有点打结,愣是闹不明白。哎!还是别闹明白了,核桃想着就跟惠加快脚步往院门走去。

噢!那驴又突然叫了,仰着个脖子,还跑来跑去地转着圈,似乎是兴奋,想想这半年没见的少东家回来,这畜牲能不欢腾吗?这东家老爷子不声响地蹿了撂下它自个哂着个大太阳,见到了二当家的,不叫给他听,又叫給谁听呢?

核挑赶紧打开院门,用盆里接了水放在驴嘴跟前,这损驴才稍稍安静下来,低头喝了起来,这驴也倒好伺候爱喝自来水,井水,记得有次牵驴上坡很吃劲,就把自己手里的饮料拿给它喝,不曾想这倔驴竞然不喝,还硬生生地给踩扁,可到了家见到不干净的半盆恶水却给喝了个底朝天,真是奇戓怪也。据说有专家检测饮料是否有添加剂就由驴啦狗啦来尝。若不喝那就是科技与狠活,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核桃自己只喝了一口,除了齁甜得腻人,这驴都瞧不上眼的东西,是不是糖精在作怪的缘故不哓得,反正自己以后不会再去买了,这都啥味呀,不解渴不说,反而还更渴了,还是少用那不切实际的广告去糊弄我们这群平凡老百姓吧?这一斤麦子的价格顶不上这么一瓶驴都不屑的所谓水的价钱,这不是妥妥地能把人活活笑坏。

核桃正盘算着如何摆脱这驴,只听得一声:“呦呦!大侄子,你还真来了,早知道你们要来,那包东西不如让我先捎着来,咋,就剩这俩桃了,塞牙缝都不够,你看你给吃了,你爹吃啥,多贵的东西。”听这声就是崔老汉婆娘。核桃赶紧说道:“是村东头那群常坐桥头聊天的大妈婶婶地给分吃了。”崔家婆姨忙说:“这群顾腚不顾脸的臭婆娘,人家未来的媳妇头回进门,就给打劫了去,走,我带你去村里的商店,还是你们村上的人开的,给你爹买点桃罐头对付一下,回头我找那群臭娘们恶心一下。”核桃忙说:“可别这样,不好,还是去商店”崔老汉婆娘走在前面又转身对着驴言语:“你这不长眼的,昨儿个叫一嗓子,害得老崔路都走不了,今天这一嗓子,还以为又把老崔这不省心的酒驴给勾回来了,碰见他非得把那耳朵摆扯成驴耳朵,一点话都不听,这一天天地正事不干。

不多时,三人到了一个小院门口,直接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对面房门门头上商店两字十分醒目,便知就这了,核桃虽也经常来这村,也就是来了就走,有没有商店倒没有留意过,这次歪打正着,有个崔家婶子做向导,倒是不错,买些啥呢?进门再说。就迎着崔家婶子的招呼就随后进了商店。

“咦!这不是柯桃吗!你咋来了,买些啥?”核挑进门还没瞅清楚店里的人在哪,冷不丁这么一声,使得核挑一个激灵,是叫我吗?这柯桃这名可好久没人叫了,得瞅瞅是谁,顺着声音才瞧见在柜台左边一个年轻女人有些面熟,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己村上经常坐桥头爱东拉西扯那瘦而且腿长花大婶的女儿,这花大婶可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主,说是有次崔老汉喊了声花姑娘,气得这花大婶跑去学给了自己家的婆姨,愣是差点没把耳朵给撕豁,耳朵也肿了几天,之后算是消停了一阵了。不露面了。记得这个花大婶在村口说女儿花朵可是做大生意的,天南地北地跑,她可不会去讲花朵头回同男朋友进村腿抽筋那档子事,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不愿意讲,要是别人家的,她要是不讲得嘴巴起泡那可是消停不了。自己不讲自己家的故事,也省得爱事非的婆娘叽叽喳喳地摆扯自己家的一点破事,让自个头疼,这一天天的。

“柯挑,这半年去哪了?”这个叫花朵的女人近前问核桃,这时崔家婆娘从门外挤着进来,手还伸在外面,不知拉着什么。“哎!崔家婶子!进来呀!手在拉什么呀?”花朵看到崔家婶子说。崔家婶婶用另一只手抚在嘴上“嘘,拉了个小仙女,快帮忙,别让她给逃了。”“婶子说啥笑话呢,我得去瞅瞅。”花朵说着绕开核桃掀开帘子,还真是,身材修长,得体的连衣套装,面部红润泛起的娇羞可人,恐怕与那西施貂蝉有个一拼。花朵也是迷怔了一会,忙拽开崔家婶子的手,急急着说:“快别杵外面了,这要让村里那些个色狼们掂记上了,可咋个办呀!”拉着惠的手就往店里蹿。“他敢,腿给他撅折。”核桃这好久不犯的二杆子脾气又上来了,恨恨地说。

“哎呦呦,可别这么大声,真能把狼给招来,可别小看咱这个村,光棍多了去啦,也就孩子他爹死皮赖脸把咱掳了来,说不定现在还单着呢。”花朵急急地把惠让进了里屋出来说。

“姐,你说啥呢?那坤哥他长得帅,又是个小土豪,追他的小姑娘那可是一大群呢!你可是咱们村的村花,般配着呢!”核桃接过花朵的话说。“还村花呢。”顿了一下,小嘴撇向里屋问核桃:“叫啥名。?”核桃忙说:“叫惠。”“我说呢!多好听的名字,还真漂亮,我在她跟前就是个臭狗屎。”说得旁边崔家婶婶咯咯笑出了声。

咦,孩子在哭!得去看看,花朵赶紧着往里屋奔去,核挑与崔家婶婶也尾随了进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蜷缩在坑尾的角落伸着手要花朵抱,花朵忙伸手过去抱了过来问:“咋了,饿了?”孩子哭着说:妈妈,我不打针,疼!”花朵看着惠明白了忙说:不打针,不打针。”哄了一会说“这小不点还记着呢?孩子他爹带他列镇医院打预防针,说有个漂亮阿姨打的针,肯定是你吧?这个昏了头的孩子他爹还说有个花枝招展的白衣天使跟柯大叔家的小子正热火朝天的谈着恋爱呢,他还羡慕得不得了,想把我蹬了,没门。难怪你大半年咋寻不着影呢?快说说,咋勾搭上的。”一旁的惠窘得坐在床边赶紧从包里掏出仅剩的俩桃子递给小孩说着“阿姨不打针!你那么可爱,阿姨舍不得给你打针。”

“花朵,在哪?快给充回电,忙着呢!”听声就是崔老汉,花朵赶紧着从里屋出来说:“咋,手机没电了。”“昨晚光顾喝酒忘了充电,听村上的人说你婶子也来了,我充上电好给这个熊婆娘回个电话。”崔老汉狠狠地说。

“谁是熊婆娘!看我不把你耳朵撕豁。”崔家婶婶从里屋蹿出来边说边狠狠揪着崔老汉的耳朵,疼得崔老汉直喊疼“你这拎不清的,人家大哥来,你去喝得那门子酒,把你妹夫一个人晾着,你这个老秃驴,是不是摔跤了,还咚得一声,就不见影了,害我一宿没睡踏实。”雀家婶婶忿忿数落着崔老汉。崔老汉晓得自己婆姨的厉害,自那次因喊花朵的娘一声花姑娘被婆姨揪住耳朵一顿拽,肿了几天,心里一直怯着,也不敢回嘴,生怕这没有轻重的婆娘真地把耳朵给撕豁了,只说到:“没摔倒,只是寻不着充电器。”崔家婆娘赶紧以衣袋中掏出个充电器说“去也不吱一声,充电器也不带,狼撵的一样,非得把人给气死。”说着松开手,摔了摔手,继续说“不用打电话了,充完电,赶快回来,给你妹子家扬一会场,自家的活还没弄利索,贪图点猫尿,真是个死脑筋”说着掀开门帘出了门。崔老汉怔了一会,拿着充电器插在柜台上的插座上给手机充起电来。

里屋惠正抱着小孩,哄着小孩睡觉,咳嗽看着惠,不由得想说点什么,却总被外面店里崔老汉两口子打断,索性就不说了。竖起耳朵,给听了个全。晓得是崔家婶婶担忧咋晚喝酒,喝多受了伤,过来看看。核桃自也知道这崔大叔本就爱喝酒,只要一坐下,那喝酒根本没个够。要不喝得人事不醒不算完,这一天天的,实在是让自己家人头疼,核桃记得那一次崔叔喝完酒回坡上醉倒在路上,还是自己用自行车给驼回来的,那也真是的,喝那么多酒干啥,回家还给吐得眼晴上不知是泪水,还是吐出来的脏东西,没把人给熏晕,这一天天的,能这样喝吗?哎,真拿他没辙,也难怪崔家婶子担忧,这么大老远跑来,这一天天的,啥时候是个头。

“花朵,拿瓶二锅头。”这时崔老汉说。只听得花朵姐说:“还喝呢,瞧我不告诉婶子去,再来撕扯你耳朵,我可不管。”“不是的,有点渴,拿酒润润嗓子,回一下酒。”“你当是水,还润润嗓子,渴了要喝水。”花朵说。“水没有味道,这一天不喝点酒,心里刺挠得很,我得喝点酒,干活才有劲。”“这是个啥道理,真弄不懂,不卖,不卖。”核桃听到这,赶紧着从里屋出来说:“崔大叔,你还是别喝了,上回不是我发现你醉倒在路上把你拉回家,真不知会咋样。”崔老汉看到核桃说“你这臭小子,藏在里屋干啥呢,小心我告诉你爹,非把你腿掰折,年轻轻地不学好。”核桃意识到这脑子拎不清的又给误会成什么,赶紧说:“我是带惠来买点东西,去看看咱叔跟咱爹,听着小孩子哭,去哄哄。”“惠,是谁呀!”核桃立刻返回里屋揪出惠站在崔老汉面前说“崔大叔,你可别想歪了。花朵可是咱姐!你可别嘴里没个把门的,真得让婶子把你耳朵给撕豁。”一边的花朵羞得直骂:“崔叔,我尊你为长辈,你尽拿小辈寻开心,就不给买酒,馋死你,馋死你。”崔老汉忙不迭地说:我错了,我错了,只是开个玩笑,不买了不买了。”后又叮着惠说:“核桃!你这半年不回来,又把谁家的大姑娘给拐来了,真漂亮,这咳嗽老小子真是个混蛋,昨晚喝酒也不说,还藏着掖着的,非得让这个糊涂蛋请我喝酒。”“可能喝酒给忘了,今就是带惠来买点东西看看叔,看看爹。”“你那个混帐爹有啥看的,裤兜里比那十七八的小姑娘还要干净,还不如看看你叔,说不上会包个特大号的红包给这未来的侄媳妇,算了,不买酒了,我去找你爹买酒去,这么好的事捂得挺严实,一点不仗义,真不是东西!”崔老汉说完取下充电器连带手机一并装在裤兜里,转过身出了商店。

“不哭了。”花朵问?“睡着了。”核桃回答到。“有桃罐头没,给拿俩”说着就忙从裤袋里往外掏钱出来,似乎从裤兜里掉出个什么东西,核挑自己没感觉到。花朵靠近低下头给捡起来。“柯桃,你裤袋里装个小裤衩干啥,是给你孩子预备的吧。真有你的,这媳妇还没进门,提前把孩子的小裤衩预备好了,你可真行。”核桃忙伸手往裤兜里摸。说着:“那有的事,可别嗐说,让人难堪。”“那是啥,给姐说说。”花朵可不想让核桃这样就蒙混过关,口中不饶地说。“我是从咱爹那红箱子拿来逗惠乐的,别那么不依不饶的,那是咱娘给我做的,快点给我,我回家得小悄地放回去,否则爹问个没完没了的惹人头疼。”“你还知道头疼,咋说的,裤兜里塞个小裤衩,脏不脏,也幸亏掉这,让我看到了,要让这村上那些爱讲故事的闲娘们啾着,指不定该怎么摆扯呢?快别留着了,到时你有了小子,咱给你做几个。”这核桃也是脸红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近前抢过小裤衩,塞进裤兜里。说“这是咱娘做的,爹宝贝着呢!别这个那个了,赶紧拿两个桃罐头,不要嗐耽误工夫。”花朵伸手拿过俩桃罐头,递给核桃说:“你不是在罚款公司上班,我这也没证!会不会逮住我罚款,我得巴结巴结。”“别听这崔大叔一天天地撒谎撂屁,说风就是雨,他说话你也信,我们还是看看爹,看看叔去。”说着准备付钱给花朵,花朵忙说:“付啥钱呢!再拿两瓶水,到时媳妇进了门,别忘了请我去喝喜酒,尽想着逃跑,这么漂亮的姑娘咋勾搭上的?也不给说,还有这罚款公司到底是个啥幺蛾子?也不给说个明白”“想听找崔大叔,他那爱讲故事的嘴准能给你讲个明白的,我这还有事,走了。”说着顺手拿过用袋装的桃罐头与水,拉着惠就出了店门。

“这是个啥情况?这崔大叔刚才我不给他买酒,给气跑了。他会讲给我听吗?这柯桃跟这整天不着家的坤子一个德性,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干着急,还白搭两瓶罐头两瓶水。”花朵急忙追出门去,瞅着渐渐远去的核桃小两口,气不打一处,一边关门一边气怵怵地想。

“花朵,孩子哭了,你没听着吗?在想啥呢?”听到这声,花朵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看是崔家婶婶在门外,“我来挑几个西瓜,不用管我,你赶紧哄孩子去,崔家婶子很急地说。花朵忙回转身往店里走去,看到孩子正在柜台后面,啾着花朵哽咽着,花朵伸手拉过孩子问:“饿了没,妈给你做饭。”“妈妈!我不饿,我要听故事,我要听崔爷爷讲故事。”孩子边抹眼泪边说。花朵立马想到刚才跟核桃说到崔大叔要讲故事让这小屁孩给听了个全,这才蹿出来想跟着去,看着没人,这才委屈地哭呢!“呦呦呦!听你崔爷爷讲故事,他又能讲个什么狗屁故事!”崔家婶子低下头对孩子心疼地说。

花朵回头对崔家婶子说:“还不是他柯桃叔给招惹的,问他个罚款公司是个啥幺蛾子,他自己不说,非撇开让崔大叔去说,真拿他没辙。”“哎呀!可别说那罚款公司,听那满嘴喷粪的老崔头说那是个什么踢拉蹬踹公司,想着点子给人罚款,还能摆扯得有理还有据,真碰到硬钉子了,就把请来的临时工开除就了了事。可别让柯核这惹祸精干这没良心的临时工,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还嫌事不够多,我得寻个扫帚把这顾脸不顾腚的老崔头腿给他敲折,再把这管不住的臭嘴给他撕豁,什么屎盆子都你核桃身上按,真是个缺德玩艺。这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崔家婶婶忿忿地说。

“什么屎盆子扣我头上,婶子可得给我说清楚是谁,我这狗脾气上来,非得卸他个七八块,。”啥吋候这个核桃这愣头青带着惠从外面进来,大老远地就听到崔家婶子说到了自已,不免气愤地回了这么一句。旁边的花朵看到这是笑得个前仰后合,“看到了没,惠,看到柯桃的本来面目没,妥妥的一个二杆子,动不动就卸人腿,咱崔大叔的腿是你卸得吗?”这会核桃是闷了会说“婶子,你说说崔大叔为啥要给我扣屎盆子。”崔家婶子说“这昏了头的,说你宴去罚款公司干临时工,这么个事,那村头那些闲娘们那是说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跟真的一样。”“就怪崔大叔,你不知道,那天,我在集上卖水果,崔大叔也在人多的地方拉二胡,也不知道从那蹦出几个小流氓,要崔大叔交什么污染耳根子费,这他娘的是个啥费呀,我就上前理论,问他干啥的,有证没,说没证,我就说没证,你收个毛的费,这狗娘养的把我拽住踢我,又是拉又是蹬,还踹我,我可不惯这群混蛋,拿起秤杆一阵抡,这帮小流氓见这号不要命的,撒丫子就蹿,我可不想放过这群没王法的畜生,急忙追过去,边追边喊,是那个单位的,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干你们这群狗不吃的。

“早跑没影了,听其中一个说是罚款公司的,那都是啥人呀,纯粹是土匪窝里育出来的”旁边一个摆摊的老头对我说。

“干他个罚款公司,有这样的公司吗?在哪?我寻着了,非把他牌子给揍烂”

就这,我就说了个“干他个罚款公司”崔大叔就听了这么一句,就以为我要去那里上班,真是天大的谣言,好心给崔大叔出头,给了个这,还到处去煊染,这要是咱爹知道,我这条腿说不定也会给敲折,婶子,你可管管这崔大叔,不知我有多冤!”

崔家婶子听到这猛一跺脚,这次我非要把这缺了根弦的老崔头那张臭嘴给撕豁了,你们可别拦我,人家帮你出了头,你还祸祸人家,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没报警吗?”花朵问。“报了,哪有什么罚款公司,纯粹是胡扯,把我当土包子给糊弄了。我在集上守了许多天,再没碰到这群狗娘养的。那警察说别让我惹事了,还说再惹事打架,非得给我记档案里去。这不现在,有了惠,早安分了。”花朵忙说“这才对呀!别动不动就要卸人腿,干人家的,要多想想惠,多好的好娘,”一旁的崔家婶子说:“我不管,我非得把老崔头这臭嘴给撕豁不可,两口子的事,不会把我这老太婆也关小黑屋吧!这个不省心的,”后又对花朵:“花朵!称一下西瓜,走了!”出了店门,顺手从院里捡了根棍子,招呼着核桃把称好的西瓜用袋子装起来,连同棍子绑在了自行车后座上,付了花朵的瓜钱,推着车出了院门。

“核桃,你咋把那棒子也让婶子拿去了,我那婶子可是说得出,做得出的,真把崔大叔腿给弄瘸了,你养呢吗!快点看看去,要买啥!快些说,我给你拿。”花朵看着崔家婶子出了院门,突然想起什么,急急地对核桃说。“我不买啥,只是过来想问问麦场在哪个方向”核桃有些着急地说。“你呀你!咋不早说,赶紧追婶子去,她正好也去那。”

“妈妈!我也要去,我也要听故事!”不知啥时候这小不点依偎在自己妈妈身边,撒娇地说。“你去干啥,妈没时间!”花朵有些嗔怨地说。核桃忙对花朵说:“要不我带着去,顺道给指个路,你不会怕我给拐跑了吧!”行吧,与其让他哭,不如你带去,可要离崔家婶子远点,这棍子可是不长眼。花朵有些不情愿地说“那行,再拿两斤糖果拿去给麦场那些闲不住嘴的阿姨婶婶,让她们暂时消停会”说着抱起背上这小不点,拿上称好的糖果,拉着惠出店门。

“小孩!前面带路的干活!”待出了院门,核桃对背的小孩说。这时的惠有点忍俊不住,这一路上的逃这逃那,总算是安定下来,可是这混帐核桃闹的,又让自己想起核桃用小裤夜叉包住胳膊要她打针的情景,想咧个嘴笑会,但还是憋住了,女人的矜持还是要有的,这一天发生的小故事,就跟手机里的短视频似的,一个场景又一个场景,后面又是个啥情况,也没个逻辑可以预判。这核桃也真是混蛋,兜里揣着个小裤衩,这不羞死个人,好歹头回来这村,也不把它藏好,存心让人出糗,这东西要抖落到村头那些爱讲故事的阿姨婶婶面前,指不定编排成一连串一连串的小故事,没个把月你都听不完,可这混小子核桃他还悠闲的没当回事,真拿他没辙,脸皮厚得出奇,死皮赖脸的让我来看他爹,现在半路溜走,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哎,不管了,谁让咱那根筋搭错了,喜欢上了这号货,还是硬着头皮把过程走完,完事再跟他算帐。惠想着就过去问小孩“麦场住那个方向走”小孩子头往左边一撇,用手指指着说“看!红色拖拉机。”核桃听到这就向左边转过去,与惠直奔麦场而去。

这时的咳嗽正在气头上,那在村头的那群臭婆娘啥时猫在麦场的一角,乐不颠地跟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大老爷们开着荤不荤素不素的玩笑,搅挞得有个别气不顺的男人追着这几个娘们满场子跑,好不热闹。能使咳嗽恼心的却是不知那个婆娘说起这个混帐核桃要去个什么罚款公司干什么临时工,气得咳嗽直发抖狠不能找个什么劳什子,寻到这不识相的核桃美美地教训一通才能消气。这天杀的,也不露面,啾着这些满场你追我逃的场面是气不打一处,这活也无心干下去,还是躲在这装好的袋子后面猫着,暂时的歇口气。

这垂头丧气的崔老汉也正躲在麦场的一角打着盹,昨夜的酒喝得有点猛,一小时就扬完的麦子,足足给扬了俩小时,中途还得歇歇,喝口从核桃叔家里寻摸来的舀米水,凉了反而还好喝些。咳嗽就坐在对面,用毛巾捂着小声咳嗽着,一边啾着这不着调的崔老头,这舀米水就那么好喝,一盆舀米水,半盆饮了驴,剩下半盆全喂了你这个混帐,临来还把锅里剩的舀米水也给兜了来,真有你的,奇葩!这在儿子嘴里经常提到的新潮词,也给用上了,哎!这混小孑到家了没,得寻个电话打过去问问,手机还没带,在家充着电呢!正慌忙着四处张望有谁带手机拿来用上,只听得一声,崔爷爷讲个故事吗,我要学给妈妈听”听方向是崔老汉那边,一个小孩拉着他的手,一边摇还边带着点哭腔地说。

哎!孩子后面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急怱忽朝这边赶来,看身影似乎拿了根棍子。呦!这不是崔老汉那凶神恶煞般的婆娘来了。这是咋的?是打孩子,需要这么粗的棍子,不对!肯定崔老汉这混帐招惹的,我这身板,给这老两口打架劝架呀!准落不了好,还是找个地眯一回。

“快让让!让我躲会!”不知道这爱说不是东西的崔老汉怎么又把自已婆娘给惹急了,那是追得他是上气不接下气,自己也觉得在这咳嗽老小子这猫着会安全些,顶着个空袋子蹲在咳嗽的身后瑟瑟发抖,不消会,崔家婆姨手里拿着个棒子,急急朝这边蹿来,嘴里还喊着“非把这王八蛋腿打折不可。”逗着旁边的哪些婆娘笑得是前仰后合,这些个场面,你瞧吧,有闭着眼晴养神的,有玩了命逃的,有拿着板揪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有像小孩子藏猫猫般寻地方藏的,还有笑得喘不过劲家人给捶背顺气的,甚至还有把这场面当电影般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恐怕比那在家看那穷叫化子逆袭以及穿越类的泡沫电视剧要有趣不知有多少。

哎!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堆干啥呢!还一个个地伸着脖子朝里看呢?这是个啥情况?是演杂耍的,还是鼓捣猴子翻跟头欣赏猴屁股的。这不年不节的,可能吗?这大热天的!再说这演杂耍的也不能白看呀。这些泥腿子凭着勤劳能致富的劲头辛苦来的粮食,价格却低得吓人!这些一个钢蹦当十来个钢蹦花的主,拿什么给这演杂耍的。自己口袋翻烂了恐怕也寻不着半个带响的钢蹦。都说现在的钱都在手机里,我就咋寻不着呢?咳嗽疑惑着想站起来,见有个小孩拿着什么往这边跑来,看着就是刚才要崔老汉讲故事的那孩子,哎!这不是花朵的孩子,这么小就到处乱跑。咳嗽赶忙站起来迎上去问“谁带你来的你妈呢?”孩子说:“我妈没来,是桃子叔带我来的。”咳嗽一听是核桃,几步追上正东张西望地寻找崔大叔的崔家婆娘,上前抢过手上的棍子,嘴里蹦了句“借用一下。”就直接住围成一堆的人群奔去,还不时用毛巾捂住嘴不停地咳嗽。

这个混蛋凑上去想干啥呢?就算人家演个杂耍,管你鸟事!你凑上去干啥,是准备行使你这混帐罚款公司的权利!听说也就是无所顾及的踢拉蹬踹,这还了得!看我不把你腿给你打折,看你用什么踢拉蹬踹!这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半年不回家,干了个这!虽说这种地的挣不了几个钱,人家有心拉个场子图个热闹,又没掘你家的坟!你爷爷奶奶的坟莹还在老地方立着呢!咳嗽不敢多想,瞅着那围着人群的方向蹿去。

“哎!哎!哎!你家核桃正在发喜糖,你挤个那门子,我得拿俩糖哄孙子,你这个老怪物!是不是心疼糖了!”咳嗽急切地来到这堆人群跟前,想着挤进去看这混蛋核姚在干啥坏事,一个惦着脚尖伸着手乱舞的婆娘看着咳嗽往前挤嗔怨地说。

“我心疼个鬼”咳嗽没好气地说。

相比坡下麦场上的热闹劲,坡上村口倒还能说暂时消停会,可就在这当口,花大婶正与自已的同伙还兴致勃勃地谈论谁家的猫生崽,谁家的狗离家出走,也就是在这个兴头上,在坡下的公路上驶着一个白色小货车,离谱的是那小货车竞然还扭头向坡上拱来,这不由说显然引起了这群娘们的注意。这个时候谈论猫啊狗啊的激情也是不由得嘎然而止,眼晴都刷着一下都集中在了这向坡上移动着的什么劳什子。

“哎呀!花大嫂,这不你女婿来看你这个丈母娘了,自已家的车都拎不清,小心花朵数落个眼晴瘸了什么的。”一个刚才还跟花大婶掰扯猫狗的话题不亦乐乎的婆娘悻悻地说。

“谁眼晴瘸了,我看你是不是哪痒了,我得找个东西给你挠挠。”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技就往这爱挑事的婆娘身上招呼,吓得这婆娘掉头就往那白色的车跟前跑。待跑到车前头,撕扯着嗓子喊着:停车!坤子,你丈母娘要把我撕扯了去,快停车!让我上去躲一下!”车上的人看到这种架势,滋的一声把车刹住,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个年轻人,不消说这就是坤子,白白净净的,还挺帅。见是媳妇娘家村里的人说:“阿姨!真有你的,说得还这么严重,咱妈给你开玩笑呢!”“先不说这个,让一让,先上车再说!”这被花朵娘追得找不着地方藏的婆娘急切地说。拱开坤子就往车里挤。待花朵娘追到车跟前,只听得挤到车里的婆娘突然诧疑地说:“呦呦呦!这不是核桃的娘吗!这消失了二十来年,你可沉得住气!来这是想把核桃抢走,那可没门!”

花朵娘听到这,问坤子:“这咋回事!给你咳嗽叔说了没!”打了没打通,行了,先上车,到家再说。坤子有点着急地说。并打开副驾的门把花朵娘推上了车。

就这样坤子开着车上了坡,在离村不远的桥头停了下来,探出头对正在桥头朝这边瞅的几个娘们说:“阿姨,婶婶!你们去哪,要不拉你们回家。”“不用!不用!”说着这些桥头的娘们不由分说拉开车门扯住刚才挤上车的婆娘,说:“你去干啥!人家去媳妇娘家,你嗐凑个啥热闹,下来!下来!”说啥呢!你们没看到核桃的娘吗!二十来年没来村里了,这得让坤子说说咋回事!”刚才被花朵追得不得己逃到车里的婆娘说。“是吗?我上去看看。”一个外号叫大嗓门的婆娘说着就挤上车瞧。“哎哟!还真是的,老嫂子,还在车上干啥,下来跟咱聊聊!”说着转过身又对坤子说“赶紧拉着你丈母娘该干吗干吗去,别跟你丈母娘一样乱扯犊子。”花朵娘听着从车头的座位上下来,揪住这张牙舞爪的婆娘的耳朵,没好气的说:你这个狗屁大嗓门!谁乱扯犊子了!嘴巴放干净点,信不信把你耳朵拧掉!”一使劲疼得那婆娘嗷嗷直叫,坤子看着这别致的西洋景,忍不住上去劝着自己丈母娘:“妈,婶子开着个玩笑,就当笑话听听得了,还真拧耳朵!算了,我带了些囫囵鱼,妈拿回去炖汤喝。”花朵娘听到这,忙松开拧耳朵的那只手,对那婆娘说,“等会再找你算帐”然后对坤子说:“不用拿这了,捎回去给花朵娘俩喝去,我喝那玩艺,不遭贱了。”“妈!咋这样说呢!就这还是我去核桃娘家那个村上办事,路过河边,看有钓鱼的,从他们手里买来的,便宜得很,这可是很健康着呢!在街上买鱼冷不丁就会碰到有伤了良心的鱼贩子不知从那捣鼓来的鱼,也不知喂了什么乱气八糟的鱼饲料添加剂的,吃多了不是这病就是那癌的,这鱼可是全天然的,大补着呢!”坤子说着蹿到车后从车里的一个水罐里拎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说:“看!多鲜亮!有营养还健康!不信你问核桃她娘他们村上是很少有得癌症的,那像在臭水塘里养的鱼,吃这号鱼的不是这病就是那病,再就不是这癌那癌的,好不容挣点钱硬生生地给塞进了医院,你说冤不冤呀!”

“哟哟哟,你这小子是来做广告的吗?还头头是道,啥时候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溜,快给阿姨说说花朵就是这样给骗去的吧!”离坤子最近的的大嗓门说。“哎呀!阿姨你可别这样挤怼我了,不信拿几条回去尝尝,妥妥地健康食材。我跟花朵,可是咱妈作主!花朵可是你们村上的村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也不赖,你可是个小土豪,看这四个轱辘的车,崭新蹬亮的,多有气派!我们村的花朵可真是插在了金窝窝上了,你可得给我们多拿几条鱼,便宜不了你。”这几个婆娘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个坤子捧得是晕头转向,忙不迭地说:“不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已拿,能拿多少拿多少。”这一旁的花朵娘听得赶紧护住水罐:“不能拿,这鱼离开水就咽气了,到了家再去拿。”“呦呦呦!刚还不要不要的,现在还给护上了,真是个抠门!/”刚被花婶子拧耳朵疼得直叫的娘们大嗓门说完又转过身对坤子说:“你这唱得那一出,这边让拿鱼,那边又堵住不让拿,是拿阿姨婶婶寻开心呢!算了,没这福气,这些鱼就让花狐狸全兜了去,小心鱼刺扎嗓子眼,省得跟咱没完没了的争论猫啊狗的不消停,走了回去给老头子做饭!”说完不管不顾转身就拉着其他娘们往村里走。气得花大婶直跺脚。

车里的核桃娘此时也是蒙了圈了,什么大嗓门,花狐狸的,年轻时跟核挑他爹在村里住着,这俩老娘们自已都认识,这外号给起的,只是这花朵娘,听经常在她村里河边拉二胡拍小视频的崔老汉,说是喊了声花姑娘,被自己婆娘耳朵给拧肿,好些天没到河边拉二相,惹得好些粉丝来家里问呢。这崔老头闲不闲,嗐起什么外号呢,耳朵拧肿了真不冤!想到自己也这么大岁数了,可别在这村多呆,看完孩子就走,要不然'那混帐老崔头硬给整个外号,这老脸可挂不住。

“你说啥?咳嗽叔要揍核桃,咋了?说清楚!”听是坤子在接电话。“是崔大叔,崔大叔又咋了,啥!崔婶要撕崔叔耳朵!这是哪说的!真是不消停!啥!孩子是核桃带去麦场!没人看着!你咋知道!是崔叔打的电话!”不用猜是花朵打来的电话。这可好!这群准备给老头子做饭的这群娘们走到半道又返了回来,还来了劲的问这问那的,生怕自己会最后一个知道。这群喜欢瞧热闹的混帐娘们,人家坤子都着急成啥样,这不是成心添堵!

可是这些娘们,她们在乎的是这样的热闹场景可不能错过!有这样的场景什么给老头子做饭的事早就撇在了九霄不外,想到的却是因老头饿肚子被骂是以后的事,而瞧热闹是当下的事。也都哓得自己的老头都好打发,这大忙季节,有吃的就吃两口,没饭吃了,就揣个黄瓜馒头,再就寻个红薯蛋塞灶里烧烧,也就把这不金贵的肚皮给糊弄了,那都不是个事。

可这难有的热闹场面,却不多见。错过了对她们来说却是感到可惜得不得了,说不定以后在村头聊天的时候,有这可遇不可求而且还是现场版的场景作铺垫,那不把这群婆娘的嘴练得是利索得且不带一点喘的,而且还能夸张得绘声绘色,相信听的人,无不会唬得那是个如痴如醉,飘飘然了。

本来村头本就是抖音上所说的是村里的“信息广播中心”,不妨打听打听,也真是,这村头放个屁,在村尾都能闻到味的说法的确是不冤,这信息是真是假谁也不在乎,这管天管地,谁也管不了别人放屁,断不会有人会以此来个上纲上线。无非就是村里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几个人聚在一起解个闷而己。

你还别说,就连城里的公家人或者爱耍笔杆子的要想了解村里的基本情况,只往这村头的这群人中凑一凑,保准比有些只会溜顺拍马察颜观色那一套,干工作却是欺瞒下敷衍了事的某些同志要具体得多。比如谁家孩子爱偷鸡摸狗,甚至谁谁谁爱翻别人家墙头的这种下三滥的丑事,有些同志只会用直觉,感觉,他才懒得微服私访。就会气不顺时就用“刁民”二字概括全了自己对这类人的态度。真是可笑之极。

好象这号人还很吃香,他们总盯着老百姓手里的块儿八毛作文章,还想着法子怂恿农民退休要到城里买房,像城里广场大妈去跳那伸伸胳膊扭扭屁股的舞蹈,还劝着不要整天坐在村头说东道西,影响和谐社会,这帽子扣得,你也得让人服气呀,连糊口都得忙得脚不掂地的这群人,每月工资不够城里人一顿饭的退体费,还有心思跳那广场舞,不说别的,连喝瓶水都得搭上几斤麦子的价钱,还不如坐在村头你吹我侃,不费多大劲,还省粮食,更是还不用受那嫌贫爱富的人的白眼,

最关键的是在家喝那井水,不用花钱,天然而且健康,更不用担心会得这病那病,只要别太劳累,抖音上说的什么科技与狠活也别碰,恐怕这医院的大门朝那开根本不用知道,身体倍儿棒,这不更体现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人间天疾苦的悬壶济世的格局,而不应该有买药送蛋这种为人民币服务的陕隘一面。

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某家们,还是别再胡乱支阴招,嗐建议了,

就这么的,这群爱扯舌的阿姨婶婶见问坤子也问不出个明白的,忙扒拉开坤子要往车上挤,扯着嗓子要去坡下的麦场看有什么幺蛾子,使得坤子的思绪从麦场上的担忧回转了过来,心里恼得不行,这一个一个的,还不能跟她们置气,这丈母娘可还在车里坐着,若置了气,这一嘴一舌的,不把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算完,保不定又成了这群阿姨婶婶以后淡论的新话题,还是算了,任由她们吧!也就是花朵打电话说核桃带着对象看他爹,给核桃娘听了去,哭得是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要跟来看看自己的亲儿子,拦都拦不住,难道就忘了当年自己做的错事,也就是自己心软,就随手带了过来,这可惹了祸了,这些不知闲的阿姨婶婶非得让说个子丑寅卯,那有啊,人家是长辈,那能细问,不管咋的,得寻着这崔大叔,他可是远近闻名的二胡达人,在核桃娘那个村,粉丝还不少,想必从雀大叔那里准能套出个因为…所以来。

“别挤了,侄了先去把鱼卸到家里,再来拉你们去坡下的麦场,想吃鱼自己去拎。”坤子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上车,伸出头向正挤得不可开交的阿姨婶婶说。

一听有这好事,这帮阿姨婶婶才知趣地闪在一边,看着坤子开着这装着有能使人眼谗的鱼的鱼罐的小车进了村里,不见了踪影。

这就逃了,桥头的这些娘们有些怅然,这些可恨的,非要挤,这天然又健康的鱼儿就这么地给拉走了,想吃鱼自己去拎,说得好听,你这个混帐坤子撂下这句话跑了,真要去他丈母娘家里去拎鱼,那抠门的花朵娘这老太婆能让你随便的拎,真该让这鱼刺卡住这巫婆的嗓子眼,还鱼离了水就咽气,以为大家伙都喜欢吃活鱼,耍这心眼,可恨!

哎!这又是个啥情况,麦场上咋这么垫闹,谁打谁了,谁又把谁耳朵撕了,这老太婆的女婿还挺神秘,不给说个明白。怕我们去瞧,怕个啥呀!趁这一点点空,这分秒不能闲的阿姨婶婶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着。

不消多会,坤子开着车驶了过来,停下车,招呼着这群娘们上了车斗,车斗的一床旧棉被铺得平展,坐在上面还很软乎,这三三两两地挤在上面要比在家里的热坑头要舒坦,可以无所顾的打趣逗乐,省得塞进那闷热的驾驶室里受那花老太婆的白眼珠子。

这个时候的崔老没可是很狠狈,这天杀的疯婆娘也不知从那来,又是揪耳朵又是拿棍子打,这一堆瞅着,给她个面子不跟她计较,她还上了劲了,不依不饶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罚款公司,要给核桃这小子澄清什么的,这么个屁事,没问明白,还真能下死手,除了逃还能咋的。好不容易在咳嗽这老小子这猫一会,不承想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咳嗽这畜牲跟花朵那小孩说了个啥,竞疯了似地就夺下了这混帐婆粮的所谓杀威棒,直接往那看上去黑压压的人群蹿去,这个混帐,想干啥,这崔老汉的脑筋似乎有些打结,硬生生憋不出半个缘由来。

看着花朵这个孩子却气不打一处,有心买瓶二锅头回一下酒,这臭娘们偏就不给买,行!我可没时间给你看小孩,在这猫着,又没挡的,不知那吃错药的疯婆娘是不是还贼溜溜寻着自个,这个臭婆娘可没个轻重,自己倒没什么,可是若让这孩子有个啥磕磕碰碰,这爱护犊子的花朵岂能饶了自己。

于是赶紧拉过小孩,拿了个折角的空袋子给顶在头上,并示意趴下别出声,自己猫在正面看不到的地方,翻出手机给花朵打电话,让花朵叫孩子的爸爸坤子来这领孩子,打完电话,就踡在角落里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哎!怎儿那都疼,刚才忙的时候没觉得,这会想着放松一下眯一会,这本是松软的麦草堆咋也硌得背也疼,屁股也疼,崔老汉那是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噢!对了,还不是刚才这发了神经的臭婆娘干的好事。本来干了半天的活就很累,想趁着闲空眯会,可这昏了头的死婆娘不知嘟嚷着什么追在屁股后面打,拿着这吃奶孩子胳膊粗的棍子,真能下得去手,幸亏有这更混蛋的倔驴咳嗽抢去了。

真不知这个就像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婆子会不会真把咱腿打折,如今是疼得直冒冷汗,那里不好打,不是打屁股,就是打后背,这是坐也疼,躺也疼,多遭罪呀!有多大的仇呀!至于这样!还有那个一根筋咳嗽自己拎个棍子跑了,落下这么个小不点,这不成心不让人休息,这天杀的!

哎!这个肉头坤子咋就不赶快来把孩子领走,电话里说得明明白的,孩子没人看!你们就一点不着急!真是一对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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