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因为父母不在老家,回娘家对我来说成了奢侈的行为。偶尔我会盯着天蓝色的208的尾巴发呆,因为那是开往欢口的公交。
出嫁的人只要想家了经常会失魂落魄,说走就得走,不然啥都干不成。我把儿子撵到奶奶家去,一个人上了车。一年没回去了,宽阔的高标准的省道修好了,路两边种上了高大的树木,蓝天高远,阳光明媚,一切都是刚刚好!
到师寨的时候给爸打电话,爸欣喜地要来路边接我,我说不用,我啥都没带。我就是想家了,转一圈就行。下了车,我瞪着建好的安置宋寨村的楼房发呆,这里将来会是我的故乡?
庄上没有过年的喧嚣,很安静,没有鞭炮声、气虎子的声音,也没有孩子的哭声,甚至连鸡鸣狗吠声都没有。有几家人的院子已经变成了麦田,顿时我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村庄变农田,也许几十年前,农田本来是村庄。
我的故乡的村庄正在悄悄地改变容颜,直到有一天完全消失,对于很多常年在外的人来说就是见一眼少一眼。小河不再流淌,清波不再荡漾。谁家孩子介绍对象,女方欢口的房子都不要,必须要丰县的套房。一代人的迁徙,几代人的努力。
邻居家老人低着头在太阳下打盹,我轻轻走过去去问候他老人家一下,爸妈听到了,赶紧从院子里出来迎接我。爸说快12点了,赶紧做饭,妈开始烧羊肉汤。吃完饭我们开始准备和面、烙饼、炸丸子、炸麻叶、炸姜丝。
大奶奶家的三女儿,我喊三姑,嫁在了我们庄上,正好到我家串门。她负责烧锅兼技术指导,我负责跑腿,妈负责案板,爸负责锅上。经过一番忙碌,甜甜的姜丝,香香的麻叶,圆圆的丸子,软软的烙饼,出锅了,下鏊子了。它们都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我们边做边吃,吃完还要点评一下。我赶紧拍照发朋友圈,呵呵,这年味原来是炸出来的,忙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汪曾祺他老人家说的: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