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生之味(2)

        二十来岁,绝对是如戏人生之中举足轻重的一幕,却也是风口浪尖不得不走的一步难棋。不再是九岁那个纯真年代,不会盯着大白兔死缠烂打,不会画画涂鸦,爸爸妈妈不会骂你,也不会催你写作业说什么“白天游街吃茶,晚上点灯绩麻”。也不是那个历经岁月洗礼的中年四十岁,不需要钓鱼遛狗打麻将,不需要你讲出人生真谛,不需要你感悟世态炎凉。为什么说风口浪尖体验人生之味呢?因为这个年纪决定了你四十岁是旅游还是加班,决定了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人生好比一首歌,前奏就是你哇哇大哭,一丝不挂的来到这个世界;主歌则是童年,追蝴蝶到田野,摸鱼跳进river;青春期就是副歌,可以高呼梦想和爱情;间奏是中年,承接着人生走向;尾奏是老年,缓慢而后安静,然后消失。那一生中高光亮眼时刻是什么呢?当然是穿插于歌曲之中的solo那啊!

        大学里不乏刘言这样的优秀者,这样优秀者更不乏慕名而来的追求者。优秀者毕竟屈指可数,让优秀成为一种习惯也只是对优秀的人来说的,追求者就多了,所以有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当然,也有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男孩,你追道明寺,她追花泽类。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不知名的黄昏,林雷几人在天台书生意气。此种场合,当然得配一个BGM,不是铿锵有力的《男儿当自强》,当然也不是发哥星爷的专属,凡人用了就差不多是自毁前程。莫巍自告奋勇播放自己的歌单。

        吴立志立即补刀,“就你那几首破歌我都听腻了,求求你换换吧,算我求你了!”作为同一个宿舍的大文也立马发表肺腑之言,“赞成,我说莫巍啊,别人的都是听了耳朵怀孕,你的我他妈听了耳朵都快炸了!”

        莫巍很少和林雷几人一起来天台,说“孤独”程度仅次于一新,说活跃度,又能像大文一样像个猴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和大文整天gay里gay气的!就是这样不温不火的相处了三年,大家也都知根知底了。

        金字塔有塔尖也有塔底,食物链有顶级消费者,也有第一营养级的生产者。处于顶端和底端的人总能让人记忆犹新,但是中间商就比较尴尬了,做牛做马干了那么多,没人理会。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金字塔中间部分维修的时候能被人看清,第三营养级可以变成更高的第四营养级,中间商可以赚个美美的差价。莫巍就属于这样的角色,三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林雷知。

        开玩笑是个很讲究的学问,有人爱你因为喜欢你开玩笑,有人恨你因为你喜欢开玩笑。如果一个人经常对你开玩笑,那说明他把你当朋友了,他以为你们之间很熟。如果是男女之间,那还可能有一层荷尔蒙的意思。朋友就是这样,你记录我的醉姿,我珍藏你的糗态。众人嘲笑加讽刺,莫巍依旧如此,依旧坚持,那就播放一下吴立志大文嘴里的“听吐了”。

        “二十来岁的仲夏,有没有人吻我啊,在这个夜晚?”莫巍满腔热血的发出感慨,并且满怀感情。就像是在完成小学语文课本上每一课的课后作业第一题“有感情的朗读课文”那样。接着就是天台演唱会,作为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当然是耳闻则诵。多么浪漫啊,二十来岁的我们,在这个仲夏夜,虽然缺了一个她,但可以幻想。然后呢,没有然后,浪漫就是,没有然后,更没有后来。

        小超受不了莫巍无病呻吟,感受不到这段白话文的浪漫,然后给了莫巍当头一棒,“喂,醒醒,这不是白天,你这是在做梦么。”结果是,这一棒,没有打醒莫巍,打醒了林雷!

        在播放了第一曲后,原本平静的林雷开始紧张了起来,倒不是表面上,表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内心。紧接着的是,约翰列侬的《oh my love》,然后是“but if you wanna cry,cry on my shoulder。”后面几首林雷已经能背下来了,如果是顺序播放,甚至能知道下一首是什么!还有两首,一首是《我怀念的》,另一首是追寻八月长安笔下《旧时光》的“小太阳”的歌,叫做《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

        这是刘言为自己创建的人生歌单之《love》,按顺序连起来就是“后来就是我想念的,我的爱啊,当九月结束的时候叫醒我,靠着我的肩膀哭泣吧。”林雷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觉,也表达不了这种感觉。究竟是该不该告诉莫巍自己和刘言的关系呢,虽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关系,确实也没有特别特别的关系。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或者是幻听了。直到看到莫巍手机播放器里播放界面一个熟悉的模样。

        内心在挣扎,却有一个决心和信心。最后对自己的内心说:“莫巍,我们公平竞争。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依然是兄弟!我分给你糖吃,你分给我烟抽;或者是你分我吃糖,我分你抽烟;再或者,我们一起抽烟!”

        ……

        情窦初开的年纪,那个叫爱的东西,多么美的奢侈,不可能浅尝则止。心血来潮也好,性冲动也罢,还是确实到了该爱与被爱的年纪,所谓青春嘛,青涩的你遇上春天,怎能让人不醉。

        自从马山帐篷文化节回来之后,刘言变了个人一般,周末上班时间不再出现在一千零一夜,不再出现在林雷出没的地方。走路也都低着头,垂头丧气显得不是那个一米六零,就怕周围有一个熟人,有一个林雷的模样,有一个林雷的影子。虽说看了许多电视剧和不少电影,亲密接触的情节屡见不鲜,脑子里那一幕始终难以忘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蠢到问百度,最后问自己。为什么那一幕不是电影情节,结局之后就没什么了。

        林雷也是念念不忘,盼有回响,因为电影结局之后有的情景有的画面是可以沁人心脾的,那是艺术,那是美,出于欣赏,敢于尝试!林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此简单的问题却同时困惑了两个人,或许就是当局者迷吧,不就是亲吻吗!刘言一直躲着自己,见一次躲一次,你出现我就走,你走我就跑,你跑我就使劲跑……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既没违心也没违法,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刘言不懂,林雷也不懂。撒谎之后很难不继续下去,经历了有的东西之后,就没法回到正常生活了,如果换个角度的话,倒是可以正常,就是把那一经历当成正常生活的一部分,既然是正常生活,哪还有什么正常与否!

        刘言开始害怕突如其来的爱意,感觉自己不该闯入林雷的生活。有时候又特别喜欢那种被宠上天的感觉,很在乎林雷的一分一毫;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觉得没有共同语言。这世界真是奇怪,她说她喜欢甲壳虫,他说他喜欢披头士,然后她说我们不是一类人,聊不到一起,没有话题,尽早有个了断吧!

        林雷抓住了刘言的手,反抗无效,不得已停止。“你到底是害怕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有个男朋友很丢脸啊?还是觉得这个男朋友可有可无?”

        刘言嘻嘻一笑,“哎呀,没有啦,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别想太多,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男朋友!”

        “怎么就不是了?哪时候不是了?”

        “怎么就是了?哪时候是的?”

        玩骰子的时候,当你喊三个6的时候,女孩低声细语叫了三个5,你还在质问别人会不会玩骰子,然后一本正经解释游戏规则。然后你的整个人设在别人的感官里面就扣除了不只一分!一个劲的往游戏这方面想,自然找不到答案,如果玩过脑筋急转弯的话可能就知道为什么叫三个5了。

        “算了吧,没必要跟你理论,你去做你喜欢的事吧,别浪费时间了。”

          “怎么就浪费时间了?时间难道不是用来浪费的吗?我在做的就是我所喜欢的事情,不是浪费!”

        “你整天和你的闺蜜嘻嘻哈哈的,我只是一个顺便而已,你去那里浪费吧!到时候我做伴娘。”

        “做伴娘哪有做新娘好玩啊?你怎么不说你做新娘呢?”

        “别逗了,我们都太年轻了,你听说过《过春天》吗?”

        “过什么,过春天?多么浪漫啊,不就这个意思吗?”

        “你还是太小了,根本就不知道过春天!自己去百度去吧!”

        “不是我怎么小了?我哪里小了?”

        “你……你心脏小,眼睛小,心眼小。你经常去关注我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一个黯淡无光的眼神,哪怕是我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完全没有必要。你又太自我了,完全看不到我,你……”

        “我……我靠……你……我……,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说得我都糊涂了。”

        “让开,我要走了,你让开。”

        ……

        林雷百思不得其解,加上第三者的介入,又或者说,自己难道才是第三者。然后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雷子,出去走走?”

        “啊?走去哪里啊?”

        “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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