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的爸爸其实并不愿意过来,认为小孩子一哭闹,自己一个大男人立马就围着团团转,实在有点不像样。
可身为“女儿奴”的依依爸爸,早在听到依依碰伤叫嚷时就心猿意马了,好容易忍耐到小弟弟哭喊这会,刚好手上的活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连忙冲小弟弟的爸爸努努嘴,“兄弟,咱也进去看看孩子们到底咋回事吧,否则女同胞们又该说咱们啥都不管了”。
这么一说,小弟弟的爸爸倒是想起了自己媳妇的嘴皮子功夫了得,于是一边勉强挤出个笑脸回应,一边拽着两腿跟着进了屋。
很快,客厅里又只剩三个人:小弟弟的爸爸抱娃坐在沙发上,给他喂着冲好的奶;依依爸爸拿出了工具包,盘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修补粘贴依依的四色发卡。
而依依头还有点疼,便回屋补个午觉。奶奶找过来茶油,小弟弟的妈妈接了过来,给依依揉着太阳穴的同时,还讲着故事哄她睡觉。依依的奶奶和妈妈则又回了厨房。
依依心里想着,阿姨人真好,阿姨和妈妈的友谊也真让人羡慕。阿姨总对依依说,“依依啊,阿姨和你妈妈不分彼此的,你是她的闺女,也是我的闺女”。
渐渐地,头没那么疼了,依依听阿姨讲着当年她们小学课本上的故事,什么《画杨桃》呀,《骄傲的孔雀》呀,《小猫钓鱼》呀,并且在听到小猫不专心钓鱼,只顾四处抓蝴蝶那一幕时,回想起自己这周五才学过的《小毛虫》课文。因为文中讲述的刚好是,一条笨拙的小毛虫变成一只色彩斑斓又灵巧的蝴蝶的故事。
就这样,依依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起了梦。
梦里,一条毛毛虫爬呀爬呀,爬呀爬呀,从山林里爬到学校大门口,再从大门口爬到一间教室,而后从教室外墙爬到窗玻璃上,看到美术老师手里拿着好几只彩色粉笔,正在黑板上给同学们示意,如何画出各种各样的水果。同学们大都会意地点点头,而后在下面认认真真地用美术纸和铅笔彩笔跟着画。唯独有一位同学,竟然在打开的彩笔盒边,枕着一叠美术纸睡起了大觉。
毛毛虫心想,不行,我得过去把这位同学叫醒。于是,它又从窗玻璃上爬呀爬呀,爬下了外墙再从门缝底下爬了进去,穿过大半的教室地板,爬上了那位同学的课桌,径直来到他面前。但转念一想,它还是钻进打开的彩笔盒盖下的空隙里躲了起来,太过明目张胆不好,会吓到人。
正当毛毛虫不知道该如何叫醒这位同学的时候,毕竟它可不想蛰人家一口惹得人过敏长疹子难受好几天,而自己也不是会鸣叫的那一类毛虫。突然,打开的彩笔盒让它有了主意,给笔盒制造点声响不就好了嘛!
可是,任凭他怎么费力抬笔盒的盖子,盖子就是纹丝不动。想了想,毛毛虫决定换个方法,搬一只笔去给睡得正香的同学挠痒痒好了!于是,它又爬到敞开的笔盒内层,钻到两只彩笔的缝隙间,左右开弓,三对腹足分别使劲,从两边将一粉一黄两只不同彩笔各挪了一毫米的尾部出来。再一使劲,又挪了一毫米出来。可照这样下去,就算把笔弄出来了,要搬走并且给人挠痒痒谈何容易?
毛毛虫一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