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质疑生活的稳定有无意义，如果每天都经过相同的流程，重复同样的动作，是否就能带来平静与安定。循规蹈矩，一尘不变，便无法体会真实。但是时间不会停滞，它永远具备向前的属性。唯一的缺点是，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又是毫无新意的一天，结束了。
我拿起课本塞进书包里，拉起拉链，习惯性地背在左肩上，机械地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往教室外走去。
“诶！等一下！”顾城冲到我面前，“我们一块儿走吧。”
“好。”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应道。
其实我没有理由拒绝，或者说，潜意识里并不想拒绝。
初秋的空气已是清冷。
我穿着苏文亲手做的裙子，白色棉布连衣裙，领口、袖口以及裙尾均缀有精美刺绣，经过多次洗涤，布料已呈现出褶皱，论款式也早就与流行脱轨。但并不妨碍我对它的喜爱。风从身后吹过来，裙子贴在腿肚上，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有些紧绷。
顾城走在我的身边，不时地转过头看看我。
“你想说什么？”我停下，盯着他的眼睛。
顾城下意识挠挠头，语气生涩，“呃没······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脸，确认你是否快乐。”
少年的眼眸在黑夜里闪着星光，纯真而热忱。他的温柔于我而言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包裹我，吞噬我，而我扮演落水的孩童，出于本能的自救。仅此而已。
我很好。我告诉他。
顾城与我越靠越近，直到触碰到我的肩膀。下意识地拉开距离，不料却被他伸手搂住。我用力推开他，感到愤怒和羞辱，浑身发抖。就连我自己也吃惊，我竟那样排斥异性的身体。
顾城睁大双眼，愣在那里，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变脸，不知所措。我知道我反应过于激烈，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但我深感无力，仍然选择离开，没有任何解释或说辞。
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深刻地明白，顾城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直以来都认为，一段持久的情感关系，须要势均力敌才有意义。如果其中一方的能量过于强大，则随时面临分崩离析。那样的代价太大。
他只是敦实憨厚的少年，不具备释放我的能力。
对不起，别再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