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到杭州,恰逢雨天。今年再来,又是雨天。撑着伞、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兀自生出许多惆怅来。
江南烟雨固然美不胜收,但想起初次到杭州,却是2015年的初秋时分。那时,晴烟冉冉,西湖边上,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透过树枝,斑驳陆离地洒在湖面上。我坐在湖边,想了很多很多心事。
杭州若宜晴宜雨,我便还是贪恋晴多一些。
忆杭州,杭州在江南。江南是这样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水乡泽国:无论是春来水柔风轻还是夏时花繁雨绿,秋起云淡月闲还是冬去山冷霜寒,想起“竹外桃花三两枝”,想起“想起“三秋桂子,十里荷香”,想起“红泥小火炉”,江南便与外乡人有了不可割舍、不忍割舍的情缘。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与杭州的情思,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从丘迟的书信中领略过迷人春色?还是在汉乐府的歌中赏过田田夏荷,还是在郁达夫的文中见过梅影冬雪……或许,是无数的传世佳作,早已向世人展现杭州让人流连忘返的画卷,成就了外乡人沉淀在骨血中的牵绊。
更何况,这里有断桥篷船,白娘娘和许仙倾尽一生爱恋,雷峰塔下,一任夕阳斜。又有梁祝的生死深情,同窗数载,书声郎朗,言笑晏晏,化蝶而去。
去年到杭州前,便听闻徐志摩纪念馆新馆重新开了。单是这一句:“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便能暖得冬心。况且,还有小龙的“年来更识荒寒味,写到湖山总寂寥”。但终究因为事务繁重,没能前往,深以为憾。
沈从文会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又说:“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胡兰成也会说:“而我,终将是要等着你的”。
这些情的好,真的参不透啊!就如参不透“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的好。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