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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走过三分之一旅途,最显著的体验是生理机能所带来的改变,但最近,我越发觉得心态变化才是最让人细思极恐又后知后觉的。
“我靠!大冬天的,还在马路边举着手机自拍??”
这是去年年底刚入冬没多久,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在路口看到一个妹子的举动时心里的独白。接着,我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更冷了,埋在领子里的脸更冰了。
我绝对不是要抨击自拍这件独乐乐又众乐乐的事儿,毕竟自己也“想当年”过。可是,能触发做这件事儿的时机和场景绝对不再会是……随时随地。
我一直对外宣称自己老了,因为我总是回答:
什么歌?没听过!
什么电影?没看过!
什么直播?没时间!
什么游戏?眼睛累!
什么蛙?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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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18:31 续
昨天谈的其实是我自身最直观能感受到的衰老信号之一——对任何新鲜事都提不起劲。
那么衰老信号之二,在我身上体现的则是——爱扔东西。
我知道你无法苟同:老人不是什么都爱留着嘛……
可是,早在我大学毕业后,整理学生时代物品时,爱扔东西这个习性就愈演愈烈了。因为我发现一件事——那些曾经悉心保存的物件,年纪增长后再度翻出来时却已经没了当时的心境和感情——那么,留着又何用呢?
那么,回到“衰老信号”这件事上。
爱扔东西实际就是表明:自己想与过往那个无论是光彩照人还是默默无闻的自己告别,不用再停留甚至沉迷在那个或许最美好的年代了。
现在,你或许又该问:你懒得接受新事物,又要急着和过去告别,那么请问你究竟想怎么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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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23:58 续
原本还怕这个话题写不下去了,结果今天的事倒是让多年前的一种强烈感受又再次回来了——狂欢后的落寞。
我想这一定算是衰老的信号之一了,而且有点悲凉。
多年前的马德里街角,也是一月,清晨六点。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准确,因为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坐在卡拉村经济学院的教室里参加世界经济的补考了。时间相当紧张,我一个人下楼在空荡的街上赶路去火车站,天还黑着,空气中只有我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但我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和路口一个站街女的目光对上了几秒。
她的模样就像刻在我脑海里,这么些年都没有变淡:金到发白的头发,光溜溜地梳在头顶,很明显发量稀疏;浓密卷翘的睫毛和红唇在十米远的距离第一眼就能看到;厚重的粉底在路灯照射下死气沉沉;廉价皮草外套里应该只有一件吊带短裙;紧身过膝细高跟靴里包着皱巴巴的两条腿。
她在抽烟,细长的一条烟雾在路灯下快速升起又散开。她应该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有我这样一副学生打扮的人出现,因为她瞟到我的同时,那条细细的烟雾隔了好一阵才重又冒出来。
接着,我继续赶我的路,她继续等她的时间。转出街角,马路对面的一家麦当劳刚开始营业,灯火通明,显得尤为突出。隔着一条马路,我都能清楚看到一个南美人模样的女店员在熟练地做着准备工作……
这些画面在我想到“狂欢后的落寞”时就是一幅幅实实在在地被我从记忆库里调出来了。或许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它们之间的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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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13:25 续
衰老信号之三——也是我多年前偶尔感受到过几次——后知后觉。
最强烈的一次感受,它发生的地点在公交车上。我一个人倚坐在窗边,看着车外的黄昏天,我真切感到我的灵魂还面对着讲台上经济老师那张因为太过激昂而有点抽搐的脸,身后的卡拉村小伙子们嬉笑地聊着后颈项上中文纹身的意思。车子一个大转弯,我才恍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公交车上。
当时,我就把这种感觉称为“后知后觉”。这就好像一场身体和灵魂分开的旅行。说不上这样是好还是坏,至少今后我再有过几次后知后觉的经历时也没有耽误到其它事、伤害到其他人。
不管怎样,于我个人感受来说,我至今是很享受这个所谓的衰老信号的。每每经历“后知后觉”,并惊奇发现自己在经历这一美妙时刻时,我都会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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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16:12 完
最后,我还发现了两个衰老的信号:信念和真实。
这两个其实也可以并在一起。因为信念和真实就是相辅相成地并存着。
当你在某个契机找到了你的信念,那么你对于周围的人和周遭的世界来说就是一个更真实更具象的个体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三十岁生日愿望是:活在心中!我想要的是我的信念会代表我活在大家心中,相对的,也欢迎大家的独特信念能活在我心中。
没错,这确实有点像现下流行的说法——标签。不同的是,我所说的标签不是其他人贴在你脑门儿上的,而是你自己找到的这个标签、并且在上面签上你的大名再把它亲手贴在其他人的心上的——而这就是你的信念——一个能让你彻底真实地活着的理由!
而这一周所谈的这几个信号仅是我个人走过这几年真切体会到的特别感受——让我在慢慢接受和适应“衰老”的过程中学习并享受“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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