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环境看不到起色,翡翠作为奢侈品, 销售和价格比起口罩前,都大打折扣,
大单稀罕,中档落寂,低档的完全就是为了吸粉儿,无利可图又不得不拿出人力物力去经营。
不过老板是老玩家,开店也是为了更好地搜罗藏品。无论经营怎么吃紧,见到极品还是会被吸引,不惜代价收入囊中。
都快十一点了,还未开张,小凌心里被猫抓挠着一样,暗地里咬牙:只要有意向的买家走进店里,就是不赚,亏点儿,也要开个吉市。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上午无交易,对于他们这么顶流的店铺来说,从没有过,也不能在小凌这里发生。
乖巧的店员明了店长的心思,干脆站在店门儿外,招呼着过往行人,不放过一个潜在的客人。
一位美貌高雅的少妇径自走了进来,一副风风火火、心急张惶的模样,和她虽然旧款却依旧典雅香云纱着装很是失和。
她紧蹙着眉,眼角似有未干的泪痕。小凌心里有几分疑惑:她自带贵气,是不错的潜在客户,可她满目凝重哀愁,显然没心思购物。那她来?做什么呢?
小凌心里翻滚着,面色却柔和安宁,迎上前嗓音圆润清甜地招呼:欢迎光临!请问夫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女士这便站定,嗓音有些嘶哑地说:我和程老板约了的。
小凌轻扣,引女士进了老板办公室。
程老板起身:厉夫人,您来了。
老板让小凌找品控经理一起过来,说女士带来几件高货来。
小凌新近才来,不晓得这位女士曾经是店里的常客,十几年前从老板手里收了不少上品,甚至有几件算是极品。
那时她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不打麻将不迷美容衣裳,独爱美玉,钟情翡翠。
待小凌和品控进门,女士正诉说着家里的烦事:大气候使得生意难做,周转困难。断臂求生,一减再减,工厂还是倒闭。只求卖厂清算,却无人问津,极难出手。拖欠工资太久,实在没有办法,我必须割爱,拿出我的心头好来救急了。
黄金有价,美玉无价。但,馍是命价!
放眼望,世事沧桑。我庆幸在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的好日子里,我把钱没有耗蚀在灯红酒绿、牌桌时尚上,我拜师识玉,不时入手,也小成气候。
如今,我这个默默带娃的妇道之人,竟要担起一个家族的命运,用我呕心沥血的收藏、我心头的爱玉…
夫人眼角泛着晶莹的泪花,她托着墨锦盒子的手微微抖着,程老板赶紧起身接下。
小凌递给夫人一杯普洱,她轻啜了一口,压下即将泛滥的情绪。
夫人的两套阳绿极品翡翠包括:一对镯子,一对鸽子蛋戒指、一对吊坠、两对耳环。都是白金真钻镶嵌,款式一套简约一套精致,都极好地衬出了美玉的温润无暇。
程老板明了当时的买价,直接开出了一套二点五倍、一套三倍的收购价。夫人明显松了口气,心底佩服程老板是个襟怀坦荡的好人,没有乘人之危杀价,按行价出的,不惜承担长久出不了手、挤压近三千万资金的压力。
送走夫人,品控说那我延迟一下去玉厂的时间吧,本来咱们要进的是中高档货,而不是压一大笔在如此昂贵的二手上,再说,款式也不新颖了。
程老板轻舒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玉无价,馍命价。盛世太平,盛收藏;我手里的东西,大部分还是要出手换银子换馍的。经我手把玩一阵子就很满足了。
程老板让师傅把厉夫人的两套重新做了镶嵌,立马焕发出时尚高端的风采来,送去作贵重藏品巡展,很快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