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并不快乐!或者快乐的片段,在我的记忆里屈指可数!
我出生在一个湖南偏远小农村。父亲读了一些书,但是性格沉默寡言,不怎么笑,无形中透着威严,平时看到他挺害怕的,不怎么敢跟他说话,更不敢直视他。而且,他早出晚归,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见着,如果碰上外出干活,基本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一面。虽然有些想念,却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大概就是小心冀冀地去帮他打一壶水酒,或者见酒快见底的时候,赶快跑上去帮他盛碗饭。希望得一个“好”,却常常让哥哥抢了先,反而被母亲白眼,夸奖哥哥的同时,唠叨我的慢吞吞,不懂得看事做事。我只能悻悻地走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如果被哥哥看到,他便会幸灾乐祸的揪着我的耳朵,跑着父母跟前告状,说我是个扫把星,父亲一回来就哭着个脸,不吉利。碰上父亲明智的时候,他会臭骂哥哥一顿,喝斥他停止欺负我,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骂骂咧咧地把我骂一顿,仿佛他的坏运气,都是我带来的,母亲更会大声的数落一番,更加委屈的我,反而哭出了声音,不知道如何辩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有用哭泣来表达内心的情感。这样反正恶性循环,哥哥更是大声的说我,父亲开始厌烦,母亲开始责骂,我哭得更是大声,常常最后,他们三个人在外面看着电视,哈哈大笑,我一个躲在房间里无声的哭泣,感觉自己是一个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人。我的回忆中,这个场面是最多,也是最经典的。
我的母亲,是一把干活的好手,用现在话来说,是一个女强人型的女人。性格开朗,风风火火,桑门宏亮,喜欢帮助人。但是同时也有着一切我们那边农村妇女喜欢骂人的习惯。她从来没有夸奖过我。好像我也的确没什么值得她夸奖的地方。与我的小伙伴们相比,我是最弱的那个。上山砍柴,我是砍最少的那个;放学打猪草,我是打的最少的那个;衣服洗不干净;家务做得不好。。。。。。别看我个子比别人高一截,力气也绝不比别人小,但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少。用我的妈的话来说,做事慢吞吞,一天到晚脑子总是缺根弦,不会想事,最要命的是动不动说哭,让她最烦了。她的粗暴的方式,让处于青春期的我,有许多次离家出走的想法,却最远不过是步行去了十公里开外的舅舅家看老外婆(母亲的奶奶,外婆去世早,外公也不在家),吃一个午饭,便又乖乖回家了。也有过轻生的念头,最终却也没有勇气割手腕的动脉,而是在手背上横割了一刀,至今有一条细细如丝线粗的疤痕。每当看到它的时候,我还会想起那个下午,因为小心踩死了二只毛鸭,而被体罚的经历。母亲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数落我的无用。解气后,她自顾自出去干活,吩咐我留在家里做晚饭。那年我九岁,感觉人生己经没有活着的乐趣,想要做些让他们后悔的事情。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得越起劲,随手便拿起一把在外面捡来的刀片,上面甚至还有许多的锈迹。犹豫的在手上划来划去,最终却没有敢做让他们后悔的事情,反面手背上的痕迹日后成为哥哥取笑我的话题。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努力在想要得到父母的关注和爱,可是我的“哭泣”表达法,却总是适得其反。反而把我越推越远,越是不快乐,对他们的怨恨便也越来越多。
童年,就在这样的反复中,悄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