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自上学念书起,十几年了,我依然是穷姑娘一枚,至于颜如玉,我至今也未曾遇见过如“貂蝉”、“王昭君”等模样的女子。再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我往镜子前一站,从上到下都是寒酸气,大抵是应和了母亲道我的那句玩笑话——这辈子就是寒酸相。不过这一切都无法削减我对读书的热情,对书香的神往。今天是世界读书日,遂想写这一文《读书记》,作自嘲也好,当念过往也罢,只希望自己在读书这条道路上,头也不回地阔步向前。
念小学时没有什么书可读,农村的孩子在教育上资源是比较匮乏的,在读书这块,我念的小学连一个图书馆都没有。一至三年级只能读语文书了,尤其是语文书上的小故事,翻来覆去地读也不会感到厌倦。另外一个可读小故事的渠道便是语文试卷上的阅读题,即使有时候是一些无趣儿的议论文和说明文,在无书可读的情况下我也津津乐道。四至六年级时升到了村中心的小学上学,那时我无比欣喜的是学校有了一个小型图书馆——两间小房子,书籍也不多,但足够看三年了。为了能“开后门”借到书,不用在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排队借阅,我主动找老师给了我一个借阅登记员的职务,虽是和大家轮流,但给我的借书之旅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尚处童年时期的我自然是有一颗童心和好奇心的,《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 《绿野仙踪》、《十万个为什么》等都是借书的首选。有次无意间借了《三毛流浪记》的漫画本,未看完的我就哭得稀里哗啦,一旁的同学却笑我笑得不亦乐乎。不过那时的我主要还是阅读语文书和语文试卷,每个新学期伊始,语文书一发下来,我会在一两个周之类读完。那时也常常埋怨自己,为什么不看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长此以往,在我这十几年的上学生涯里,我养成了一发教科书就看语文书,一发语文试卷就看阅读题的无可救药的习惯。
初中三年应是我读书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那时学校已经有了一个可观的图书馆。但我似乎对初中时学校的图书馆并没有多少记忆,依稀记得去借过鲁迅先生的文集,怎奈当时我连词句都念不通顺,文里的深意就更难明了了。唯独令我记忆深刻的是在班上廖同学那里借的五本书——《繁星·春水》、《飞鸟集》、《贝多芬传》、《罗曼·罗兰传》、《列夫·托尔斯泰传》,因为看完后我忘记了归还,后来想起时廖同学说送我了,我高兴得望着那五本书发了好久的呆。初一下学期父母就带着弟弟外出打工了,自己独自一人在老屋里生活了两年半,由此我有了每月几百块的生活费,这就意味着我可以省下其中一部分买我自己喜欢的书。记得每次周末回到家,除开上线和朋友聊天和做老师安排的家庭作业,就是一个人坐在李子树下静静地读书了。那时的我便开始了解张爱玲、三毛、石评梅、萧红、丁玲等民国时期的女作家,尤其喜爱她们的文风,可惜当时只是看到了她们的一些散篇,并未系统地阅读。也是自己那两年的独处时光,让自己成了一个在他人眼里比较忧郁的人,可能是看这方面的文章较多的缘故,自己写的东西也带着点儿忧伤,连语文老师都问我为什么每次作文都要写得很伤感。没有大人看管下的孩子是相对自由的,那时我还有一个“窃书”的活动。李同学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学前班到高中都是在同一个学校,比较闲的周末或寒暑假,我们就约好去镇上的一家大型超市蹭书看,在里面一待就是半天。写到这里,我还想起了另一个有趣儿的“窃书”事件。初二的暑假,我去父亲打工的地方玩,看中了父亲的一本的有关人生哲理的书(书名我已记不起了,作者也只能回忆起姓查),在暑假结束时我偷偷拿走了他那本书,回到家时才在电话里怯生生地告诉父亲,那时父亲在电话里哭笑不得的言语真是搞笑。有书读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
而后就是上高中了,余庆中学的图书馆是相当不错的,不仅大而且书籍繁多,当然我一般只借阅文学方面的。高中三年应该算是我读书的高峰期,那时的我每年都有国家资助,除了在图书馆借阅外,自己也开始了屯书。高一时比较喜欢读莫泊桑、契诃夫、欧亨利的小说,每次读他们的小说,或喜悦、或悲愤、或感慨、或沉默,总是别有一番滋味。高二很意外地喜欢上了读现代诗,外国中国的都读,也是那时,海子和顾城在我心目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偶像地位。高三学业比较繁重,作业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我还是会忙里偷闲去读书,只是读得比较杂,多是读的一些名家的合集,个人那时是比较喜爱季羡林、林清弦、汪曾祺等先生的散文的,文辞清丽脱俗不失雅致,道理浅显易懂而意义隽永,多是写芸芸众生的衣食住行此类琐事,可在他们看来这些琐事在人生的旅程中非同一般。大概每一位优秀的大家都有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吧,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偶尔我也会读一些哲学方面的书籍,叔本华、卡夫卡、尼采、蒙田等哲学家的著作我比较常读,虽然很多时候都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但也还是会硬着头皮读下去,不为别的,只希望证实“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是真道理。
回顾自己的读书史,读的书不多也不少,在那段时间里都刚刚好。在我的人生之路上,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和《人生》让我明白了人生的艰难,梭罗的《瓦尔登湖》让我看到了大自然里的美,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让我嗅到了故土的气息,马克·李维的《偷影子的人》让我窥见了一个小孩子的世界,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和《礼拜二午睡时刻》让我尝到了生活的辛酸……每一本书里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都是写书人为我们开放的心灵休憩站。如果现在的你偶感疲惫,就停下来读一卷书吧。
时至今日,我已走在了念大学的路上,令自己惭愧的是我并未认真读过四大名著,《西游记》只反反复复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知之甚少,《红楼梦》也是看了前十二回和后十二回,其它的古代名著都只是走马观花地阅读,和他人谈起时能说出个一二。不过我二十岁还未到,读书的时间总还是可以挤的。
现在我已患上了严重的恋书癖,很多书都未认真读完,可不经意间就买下了另一本。其实我并不知道,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知识更新神速的今天,我们能否再静下来一品书香。我想读书应是一个人一生要做的事儿,我们行不完万里路、阅不了世界人、读不尽世间书,但我们可以走好自己的选择的路,阅完与自己有关的人,读尽自己喜欢的书。如此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