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精装修,晚清风格雕刻红木家具,老板油烟机,箭牌卫浴,几个腰肥谢顶,手腕串珠的中年男人站在角落里,恶臭酒气,谈资庸俗,唾液横飞,被腐朽玷污后的办公气息。7个人。她接电话,幼儿园老师沟通孩子的问题,孩子琐事始终牵扯母亲的心;随即开始玩自拍,她尚年轻,轻盈还没有被生存的疲惫完全扼杀;他看玩搞笑视频后开始听网络口水歌,电话里女人问他看病情况;他是唯一一个埋头工作的人,认真点着手机屏幕,语音汇报进展情况,像很去年爬山时候看见那个坐在山顶石头上唱《男人哭吧不是罪》歌的男人,黑色体恤前后面写着Just do it。他问她,你们做的怎么样?我刚来还不太会,不熟悉,做这些资料最累人,忙完这几天去西藏玩几天。随即叹了一口气,是逃脱空泛无聊可以死而复生的叹息。我对这样的环境相当熟悉,各种文件卷宗堆满了整面墙,天花板的节能灯坏掉一个不亮,没有被修理,和日光交汇的另一排灯一直亮着,也没有人把它们关掉节约能源。空洞乏味的办公人员眼神,无力沉闷的话语,她说,你们可以喝水,但不可以动我们的东西。天气好。白云在蓝天的笑脸里飘,它们想漂去哪里。9*30分,有刺眼的一束光穿透暗淡云层,这是一摊死水永远无法从淤泥里脱身的工作体系,但,太多人必须让心定格在将行就木的状态,常态的无奈,秃顶的浅蓝衬衣的男人焦躁着上下左右划拉着手机,好像终于找到,语气埋怨,进电梯后依然骂骂,她胸前褶皱绿纱包裹丰满乳房,身体前倾把档案袋放在没有关上的抽屉里,她即使每天穿着翠绿插肩袖像今天一样好看的裙子,再好看也是和死气沉沉相伴,灵动在这里被牢役着死去,从这个办公室到那个办公室复印文件;复式大平台上放着2把乳白色藤制椅子,有葡萄架生成的绿意凉棚,金毛狗躺在地上撒欢儿,童车里放着整套乐高玩具,中产阶级的悠闲时光,几乎每扇窗户杂物台阶上都有蓝月亮洗衣液,是好用,漂洗过水容易。人就不同,很多时候,有污渍也有时间清洁,也不愿意主动去除腐烂,以至于时间长了毒素污垢再也清除不净。洒水车溅水了你一身,迂腐碎了一地,玻璃心再也不会聚合,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一群人,光着膀子,自娱自乐放电影,内容是:夫妻在婚姻中分别都扮演什么角色;绛紫色天鹅绒旗袍裹着她丰满的肢体,保养得宜细腻的皮肤格外动人性感,像旧时上海滩的贵妇,即使在细雨中依然保持优雅姿态。每个人都活在自身的权宜和牢笼里。他坐在阶台上玩着手机游戏,抬头看看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热人,灰白乱糟糟的头发媲美灌木丛的猛生植物;他说房子都这么贵,和她讨论升值、价值的问题;少女右脸脸颊雀斑星星点点,玫粉色的皮肤混着汗液散发娇媚纯真的晨风气息,自来卷褐色头发,歪搭在肩头,俏皮着美丽,天分从来不需要解释。当眼神被你的她他确认过,多少人会有委屈,不再想有委屈?的确,有时候,人的思维和身体是很需要用什么东西来麻痹。
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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