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夜。海边的木桩很多。各色人种坐在木桩上看日落。一丝不挂。每个人都是一个黑影,没有什么不一样。
第二十七夜。身体弱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所有的想法也就随之停止了。通常就是这样。每当她把食物原封不动吐出来的时候,思绪也就消失了。
第三十一夜。雨水使空气变得寒冷。像冬天一样,凄凉而又暗淡。天上没有星星,蒙蒙细雨下起来了。百叶窗外的灯光摇曳不定。却把日本花园门口那条路照的很亮。是啊,哪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
第三十四夜。微黄的灯光,百叶窗的反光面可以照见屋子里的所有静物。凌晨两点。身上带着酒气。周围的一切变得暧昧不清。
酒通常是一个味道。尝在舌尖儿味儿很冲,下了肚后劲又很大。但是事情还不仅是这样。显然,用柠檬汁在白纸上写字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拿到火上烤一烤,就会显示出棕色的字来,意思也就一清二楚了。 酒就是火,而字就是平时被隐藏在脑子里的秘密。这样的一个夜晚,那些阴暗角落里的想法,都突然被认识、被理解了。
妆还没卸,眼睛周围变得更黑。眼尾翘起的线条像个骄傲的狐狸。耳根还残留着巴黎味香水,染得头发也很香。大概在她学会把自己包装的像个坏孩子之前,还不懂得什么是孤独。
手机屏幕再次闪动的时候,就像是又一股酒精灌入肚中,在腹部重重的一击。似乎这样的夜晚是过不去了。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没法让她挪走沉重的头部。于是脑回路变得清晰又简单。也许会觉得痛苦,也许又会是快乐的像瘫痪了一般。
第四十一夜。忽然接到他的电话,声音还是让她感到意外。就像当初在电梯里初遇那样。他一开口,就让她陷入困惑,既而沉溺其中,在聆听中渐渐忘记所有声响。夸张的语气里带着的那股微醺是之前没有听过的,但是这样,她似乎可以看到他的面目了。这种陌生感反而让她感到熟悉。于是在电梯里的那种盲目与自信又被她记起来了。只是恍惚间,一种悲戚之感,一种倦怠无力突然出现。对面石板楼上被闪电打出一道道白亮亮的光,使这样的夜晚,根本称不上是个夜晚。
第五十二夜。写着写着想把笔给扔了。写作是为了被爱。被某个遥远的人爱。可是根本没有什么遥远的人。不想写了。反复听着cicada的"告别,再见"和"最后,仍在一起"。两首曲子的切换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