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10)
家里有了电脑,我回到家就是整日的下软件,不停地重装系统,Win98很争气时不时蓝屏,满足我重装的欲望。有一年春节,我最好的朋友宏亮从京放寒假回家,就整天泡在我家,玩三国志7、Fifa2000、红警、盟军敢死队一类游戏,有时也驱猫拨96169上网,一个月花了800块钱电话费有余,网速还是慢,不过是看看网页、聊聊OICQ,论坛上还亲厚地提示多图杀猫,其他也不大能做什么。那年的大年三十儿,我们似乎在忙着踢完Fifa2000的一整个赛季,我也就第一次没有去看春晚,由此开始我十几年不守着春晚过除夕的习惯,最近几年即便瞟瞟,也会到微博上吐吐槽、扯扯淡,过年越来越离不开“一张网”了。
那年除夕,宏亮在我家吃了年夜饭,玩到钟声敲响。母亲那晚蒸的一碗鲫鱼汤,我念念不忘,汤呈青白素色,浮几片草绿香菜叶,数颗枸杞缀上一点橙红,鱼鲜全融入汤水,甘美适口,不腥不腻,鱼肉白晰细嫩,无鱼腥气,我蘸辣酱吃了几筷,宏亮未曾浮白,也就多饮几碗汤,多吃几筷鱼肉,咂摸嘴吐出细密的刺。鱼汤中鱼往往成“鸡肋”一般存在,那晚却吃得很适宜。
零点一过,他母亲来了电话:“宏亮,你爸喊你回家吃饭!”如今叔叔已离世数年,宏亮也去了沈阳,亲旧远离,成家立业,抚女营家,为生活奔走。他接了电话,颇有些恋恋不舍,大年夜终究不该在外盘桓不归,悻悻骑车回家。我下楼送他,噼噼啪啪声不时从远方传来,小区院子里也有了一点火药气息,有人出来放炮了,四围建筑环绕,笼聚出清脆的鞭子响,快节奏抽着,声响过后,片刻清静极了,紧接着又有炸雷般响声,音浪逐高,声声相叠,成缕青烟飘出,爆撒闪光红屑,风吹麦浪般连绵不绝。
天高高的,深深的,蓝得不见底色,看不透远近,一钩弯月,望不尽繁星点点闪闪。呵出一口气,举面白雾,迎雾向前,眉眼结上霜雪。这男孩儿跨上车子,微风中急驶而去,渐成影影绰绰黑点儿,我向他大声喊,远处传来“过年好!”的回响,树木探出条条枝手,作声倾诉,徐风中不知何处雪霰时时簌簌吹落,黑点儿慢慢消失不见了,鞭炮喧嚣,一条覆盖冰雪蜿蜒的路静默着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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