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回村一趟。
我总觉得那就是村,既不能称之老家,更不要说是故乡。试想吧,所居住的小城与之仅十里之遥,又不断地回去,怎么就要去称呼“故乡“呢?
人们太爱故乡这个词了,动不动地就把自己从祖居地分离出来;仿佛一进了城,就再与农村无瓜葛了。
这次,快有两个月了吧,我是没有回去过:先是封控,村里是高风险区,回不去的;待解封了,全部放开后,一个个又被感染,谁都不敢出门,也出不得来。如今,多数人已感染过,便可回去看看了。
村里好安静,也很干净。宽宽的大街上,也没看到几个人。快到家门口时,见有几位邻居站在那里,说着闲话。这也算是在晒太阳吧。冬天的太阳稀缺,能有一片晒得到的地儿,就很和暖一般。我的印象中,他们每天上午都要在这里聚聚,站上半晌。
我停下车,隔窗相问,怎么都不戴口罩呢?一人答,都阳过一遍了,戴不戴没啥。我说是是。不过看上去光溜溜的嘴巴,还是觉得不安全。
还是戴着吧,万一再感染。我劝了一句。
没那么多讲究。他们又说又笑。
到家后,我把院子打扫了一遍,然后出门去走走。见一邻居,我问,阳过了没?他说,阳了。问他什么感觉,答说浑身疼。那你算是重症了。是重症,不过两天就好了。我看他的神情,一副满不在乎。
我又问几个年轻一些的,是否一直在家,没有出去打工。他们说,是啊,疫情闹得,哪里都去不得,只好在家歇着。他们说,快要过年了,今年就是这样了;明年春天,再早谋划挣钱的门路吧。
院子里有点活儿要干,我想找个人帮忙,电话打过去,那伙计说,等等啊,我还没起床呢。我看看表,此时已是10点。
睡大觉,睡到半上午,原是冬天最享受的事。刚经受了疫情折磨,更应该好好休养。这没有错的。
此时,一个收废铁的人在街上吆喝,他的车上没有收来几件。一个老太太喊他过来,卖了一个破损的铁锅。按七毛钱一斤收,卖了19块。我问他要不要旧电视机。他说要,给了20元。
我是看他生意不好,又是大冷天的。
此时,见一婆子在街上拾垃圾。我问别人,她阳了没?那人答,她皮实,不会阳。
我和几个人,在一背旮旯的空地上,点起一把火,将几把枯树枝和木柴点燃,顿觉暖和许多。我问他们,家里暖和不?他们说,不暖和。我知道不暖和的原因,大家也是明白的。
火燃尽后,我们不约而同望了一眼天空。天好蓝,应该是叫靛蓝么?我本是要称之岗蓝的,怕没这个词。总之是好蓝好蓝,没一点生病的样子。
望着蓝天,都又憧憬起新年来了。
新年,总是有新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