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志南和尚有诗句曰“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说也奇怪,这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变得温柔了。当一缕温和的风像母亲的手一样抚摸在我的脸上,我才后知后觉——冬天已经走了,春天来了!
去年冬天的几场大雪,把人冷得害了怕,出门不穿羽绒服,那简直就是在变相自杀。可如今,太阳出来,到处暖融融的,你如果依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或者棉袄,就会在不经意间变成大家眼中的异类。你看,人们都开始穿大衣了,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穿西装了呢。春天,感谢你为我们卸下了身上沉重的负担。
放下疲惫,走出家门,到河畔走一走,你会一不留神就和那早开的桃花撞个满怀。你看那一树的桃花,如同一位无比娇羞的粉面佳人,正梳妆打扮好了,冲着你笑呢,全然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可人极了。桃花开得越来越多,远望犹如一片红云,近看好像一位少女,汇集了人间所有的动人和妩媚。是桃花太着急了呢,还是春天来得太着急了呢?这答案不得而知,只知道眼前的美景让我如痴如醉。
欣赏着这美丽芬芳的桃花,我不由得想起唐朝另一位诗人崔护写的名作《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自古以来,桃花便是佳人的象征,崔护的这首七言绝句更是把“人面桃花”的譬喻推向了顶峰。一树美丽芬芳的桃花,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一段凄美悲怆的爱情故事,成全了一段文学史上的绝唱。尤其是“去年今日”和“今年今日”的鲜明对比,怎不叫人伤从中来,感慨万千呢?这大概也是这首诗打动千千万万读者的原因所在吧。
后人历来对崔护的这首桃花诗也是赞叹有加。北宋著名的学者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评论曰:“诗人以诗主人物,故虽小诗,莫不埏蹂极工而后已。所谓旬锻月炼者,信非虚言。”由此可见,沈括对崔护的这首诗评价是很高的。更相传崔护在写完本诗以后,反复诵读,后来觉得第三句用字不工,便把原句改为“人面秖今何处在”。修改以后,虽然和前面第一句重复使用了一个“今”字,但作者觉得意境更佳,便不在乎这细枝末节了。只是因为原作流传甚广,所以今天的版本多采用原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本人已经离开我们一千多年了,这首诗却流传了下来,在文学长河中熠熠闪光。当年的粉面佳人早已不在人间,美丽芬芳的桃花却依旧在春风里绽放笑容,让过往的每一个人沉醉其中,恍恍然不知归路。到底是那诗句装点了桃花,还是那桃花绚烂了诗句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就把这个问题交给这吹绿漫山遍野的十里春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