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又重拾了高中时的爱好,专爱找民国时期的东西看,看那些名女子的风光,也看她们的落寞。
《灵魂有香气的女子》一书中写到了这样一位女子:七十年代时,她是最翘楚的上海名媛,六十多岁依旧着一身葱绿旗袍,眼波流转间沧桑湮灭,举手投足时岁月回溯,恍若葱茏少女,丝毫没有老妇人的龙钟老态,处处透着长年优渥生活淬出来的精雅韵致,说她是做足了一辈子的美人也不为过。
她便是唐瑛,那个将感性和理性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奇女子。
唐瑛出生于一个家境优越、中西文化结合的家庭。她的父亲唐乃安是清政府获得“庚子赔款”资助的首批留洋学生,也是中国第一个留学的西医。她的母亲徐亦蓁也是金陵女子大学的首届毕业生。可以说,她从小就深受西方思想文化的影响,家庭文化氛围极其浓厚,且极其重视对孩子的教育与教养。
“唐家的女孩们除了学习舞蹈、英文、戏曲之外,还修炼着名媛的基本功——衣食讲究。家里专门养了裁缝做衣服;每一餐都按照合理的营养均衡搭配,几点吃早餐,何时用下午茶,晚饭什么时候开始,都遵循精确的时间表;吃饭时绝不能摆弄碗筷餐具,不能边吃边说话;汤再烫,也不能用嘴去吹。”
在这样一出犹如童话般富养女儿的模板中成长的唐瑛,确实成为了当时与陆小曼并称“南唐北陆”的极其耀眼的名媛。她既精通英文,又极善昆曲,跳舞和钢琴则是与山水画一样娴熟。1935年,她与当时的沪江大学校长凌宪扬合作出演了英文版京剧《王宝钏》,更是开了英文唱京剧的先河。
与陆小曼这朵始终仰仗他人的菟丝花不同,唐瑛有自己的原则与追求。她活得自成一派,小小年纪却有着上海女人特有的聪慧与精明,对一切都特别拎得清。她不会为了一个男子与家里决裂,不会为了那些虚无的梦想、镜花水月的爱情堵上自己未来的命运。她爱惜自己,所以不能任性,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个以“美人”为终身追求的女子,必定要有几分四根清净并爱惜自己的决绝。
所以,当家里拒绝了孙中山的秘书杨杏佛时,她没有强求;当她的父亲唐乃安不想她与政治人物宋子文扯上关系时,她也顺从了;更甚是,她会因与第一任丈夫李祖法不和,在儿子六岁时毅然与他分手。而这样的行为,在当今社会,又有多少女子做得到如此。又有多少女子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委屈求全,而失去了自己。可如果连你都不珍爱自己,又有谁会来爱你呢?
如今社会,每个女子都想成为一抹独特的色彩。有人娴静淡雅,有人活泼可爱,有人热情奔放。这些独特不是浓烈的香水味,不是奇异的服装,不是毫无拘束的言谈举止,更不是没有底线地消耗自己。真正独特的女子,应是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抹绝色。她们的思想深刻,如此灵魂才会有香气。她们可以像春天的青涩,像夏天的热烈,像秋天的温暖,亦或像冬天的寒酷。千姿百态却仍旧有其风范,穷困潦倒却傲骨犹存。不顺遂比比皆是,玻璃天花般的事业,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索然寡淡的婚姻,日夜流逝的年华,不可捉摸的未来……我们是要惶恐得如同死在沙滩上的前浪,还是要做那气定神闲的珍珠。忍受生活是过,享受也是过。任何情境下,心中泯然愁苦和怨毒,懂得从每一个细节呵护自己,纵然暂时被人生冷落,我依旧是自己的珍宝。
这才是女子真正的底气,这才是自灵魂深处散发出的阵阵幽香,这样珍爱看重自己的女子,才是一辈子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