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耳机里单曲循环着《南山南》,此时的我已经坐上了去怀远的3路公交车。车窗外阳光甚好,正如我此时的心情,明媚无忧伤。
马頔还在继续唱着属于他的那份忧伤,而我,闭上眼想象着怀远古镇的模样。它应该有被风雨冲刷过的青砖白瓦;应该有满是花草的客栈酒家;应该有布满青苔的青石板;应该有流浪的歌手弹着民谣吉他……想着想着,车停在了怀远,向司机问了路,我站在了期待已久的古镇前。不得不说,此刻的我是失望的,没有青石板,没有客栈酒家,没有流浪的歌手弹着民谣吉他。怀远古镇的现代化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古色古香建筑搭配着红灯笼,不宽的街道中停放着各种车辆,屋檐下的电箱特别破坏街道的意境。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已经出租,成为店铺。由于是午后,阳光还是特别刺眼,小商贩会在店前撑着太阳伞,却丝毫不考虑伞会与周周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一时间,原本明媚的心情瞬间忧伤,满满的都是失落感,我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漫无目的的走在古镇的街道上。对于一个有古镇情怀的人来说,最大的伤害不是它的消失,而是,只有一个驱壳,没有了它作为古镇的灵魂。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不远处传来的歌声混合着架子鼓声。好奇的我加快了脚步,想看个究竟。走近后发现是河院的乐队,他们是一群热爱音乐的人,来这儿表演,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份热爱,同时,也展现着他们的青春活力。是的,我被他们的歌声吸引住了,也被他们对音乐的热爱打动了。突然想起一句话”有趣才有诗意,眼界便是远方。”我知道,音乐便是他们的梦和远方。
不知何故,失落的情绪减少了大半,我想,也许是“他乡遇故知”的缘故吧。告别河院的乐队,我继续前行。道路两旁的民族服饰和手工业产品并不能引起我的注意,而让我停下脚步的,是一个大叔和他的“玩具”们。大叔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人,用铁丝编成的各色小玩意儿,都为游客所喜爱。大叔是个爱讲故事的人,来听他讲故事的游客很多,可是听到最后的,几乎没有。我也闲来无事,就默默的听他说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最后,也只剩下我一人。索性,大叔就和我唠嗑儿。他告诉我:“现在留在这儿的几乎是妇女老人与孩童,年轻的有能力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她们还留守在这”这番话无疑让我心痛,我一时语塞,竟想不出任何语言回应。大叔看出了我的窘迫,笑着对我说:“小姑娘,谢谢你听我讲故事,有缘下次再见”说着,大叔低下头收拾他的“玩具”朝我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掉。我站在原地,静默良久。
时间一点点推移,已经到了傍晚,我不得不告别古镇,回到宜州。在回程的车上,我脑子里全是大叔离开的背影,耳机里恰好传来“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终究,我还是泪湿了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