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只小鸟,你会飞往你的山吗?你会有自己喜欢的山脚吗?你会有有自己喜欢的田野吗?当你已经习惯了你周围的山川,你还会有勇气飞向另一个山头吗?读完整本书,我才明白封面上的意义,一根铅笔里面有一群山,一个小姑娘站在山头仰望一群飞鸟飞往另一个山头,她会像小鸟一样飞往她的山吗?
如果勇气有一个范围值的话,1-100,那么我觉得作者的勇气100都不够,甚至超过100。一个人可以挣脱现实的牢笼,可以挣脱身上的枷锁,但若是心灵的囚禁呢?何况如此不可思议的画地为牢,她一步步的试探、挣脱、反复、再试探,再挣脱、再反复,最终,飞往自己的山头,完成质的蜕变,这人生堪称奇迹。
开始前很有必要说一说塔拉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塔拉的母亲是在城镇里长大的,她住在一幢黄色的房子里,周围是白色尖庄栅栏,栅栏旁种着一排排紫色鸢尾花。她年轻的时候总是穿着剪裁完美的漂亮衣服,从天鹅绒夹克到涤纶长裤,从羊毛套装到华达尼裙,她过着正常有序的体面生活,可谓无懈可击。塔拉的外婆婚后致力于构建完美家庭,把自己从未有过的礼物送给女儿——一个好的家庭出身,然而塔拉的母亲并非想要这个,她做出了反其道而行之的挑战,这也是后来她遇上塔拉的爸爸,他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从此她与剪裁完美的漂亮衣服、天鹅绒夹克、华大昵裙永久说再见。可以想象,她把自己心甘情愿的隔绝起来,封闭在幻觉和偏执主义的高墙里而不自知,旁人看她是何等的心痛。她的哥哥林恩极力挽救妹妹的处境却无果,她与自己姐妹也来往甚少,塔拉小时候几乎不认识她的姨妈舅舅们。这也导致了每次塔拉去外婆家的时候,总觉得外婆家简直是天壤之别。地板上铺着奶白色地毯,墙上贴着柔软的花瓣墙纸,窗户上装有厚厚的有褶窗帘,连卫生间都有闪着珍珠般光泽的水槽,玫瑰般绚丽的大地毯,桃粉色的小地毯。水龙头附近摆着十几块粉色的和白色的香皂,玫瑰和天鹅形状,放在象牙色的贝壳皂盒里。但这一切在爸爸的眼里不值一提,作为邮递员的外公是不值得尊敬的,因为尊敬的人不会为政府工作,外婆也很轻佻。塔拉觉得外婆家有一种气氛,让她无需别人提醒就本能的感到不该大喊大叫,不该打人,也不该在厨房里全速冲刺。当外婆说让她去上大学时,她心想:外婆竟然觉得洗脑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塔拉的姑姑们都已经结婚,离开大山搬走了,只有父亲在山脚下,母亲家对面建了一座永远都加盖不完的破败的黄房子,并在草坪边乱造了一座废料场。父亲和他母亲的关系就像两只尾巴绑在一起的猫。可以说一星期的话,却对任何一件事都无法达成共识。但奶奶认为孩子们应该上学,而不是而不应该像野人一样在山上游荡。奶奶最开始也曾周密的计划,让塔拉离开这里去上学,但是塔拉没有离开。这么看来,便更突出了塔拉一家的特殊。
她17岁之前没有进过学校,她生活的地方就是父亲的垃圾场,她所有的观念都来自于家庭,她们生病不去医院,甚至巨大事故也不去医院,因为父亲认为:医生是邪恶的,是政府阴谋的一部分。学校是给人洗脑的,把孩子交给学校就是交给魔鬼。
塔拉兄弟姐妹七人,由大到小都成为爸爸小工队的队员,废料场是他们的全部世界,他们拆废料、分垃圾,他们见过、经历过血淋淋的事故,但就算生命危在旦夕也是母亲用草药救治,绝不会去医院。她从小认为穿紧身衣裤、漂亮衣服或化个妆就是妓女、婊子、不正经,认为牵着山羊到废料场四处寻宝才是一个完美的早晨,而因为选择穿白色还是奶油色的漂亮鞋子苦恼,则是不幸的事。她除了被爸爸各种思想左右,还被哥哥肖恩暴力虐待,语言侮辱,而母亲也软弱,难以帮上她,哥哥泰勒是第一个离开家去上学的,也成为大家眼中的异类,泰勒鼓励她离开家上学去,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创伤后,终于试着想要逃离,虽然她曾认为,追求人类的知识是无耻的,但父亲的偏执,母亲的懦弱,哥哥的残暴,姐姐的无助冷漠,都让她对山外的天地渴望又害怕。
她一步三回头,一点点远离那个家。到大学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教材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入厕后要洗手,因为从小爸爸教她不要尿到手上就行,而且手上的脏也是诚实的污垢。她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没人可以求助,向家人诉说时,爸爸说受不了就回来吧,但回去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眼前的生命状态,是她渴望又难以适应的,但她还是在一次次挣扎中前进着。她没有足够的钱继续学业,不得不又为父亲工作,但她又想逃离那种束缚。老师帮她申请无需偿还的助学金,她拒绝,因为父亲说过:接受政府捐助就会成为他们光明会的人。她敬而远之,不愿被人收买,后来在老师和朋友的帮助下,她得到了助学金,也相信了这笔钱真的是帮助了她,并无丝毫控制。第一次她相信可以不为父亲工作。
之后,慢慢的,她看懂了课本,也打开了更广阔的世界。她知道了父亲的状态是一种病态,父亲从小给她的教育是可以怀疑的,虽然那也确实是父亲真正的思想,她被偏执蒙蔽的思想一步步走向光明,她开始研究双向情感障碍,她开始自我成长,通过真正体验“看医生”,吃了布洛芬止痛,用了抗生素青霉素,证实了母亲传输给他的抗生素毒害身体,吃了这些身体不洁等观念可以存疑,带着原生的恐惧,她知道了看医生可以帮助自己减轻痛苦,而不会双眼流血,舌头掉下来。
她一路从杨百翰大学到剑桥大学,再到哈佛大学,一层层冲破自己原有的观念。期间父母依然想要控制,企图她回归,她虽然也挣扎,但比以前更坚定了。她深知,要想达成一致太难了,她要过她的生活,却不能要求家人都和她一样,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爱一个人,但依然可以选择离开。
当然,我们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作者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但作者说:我称之为教育。
作者说:教育应该是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视野的开阔。如果人们受过教育,他们应该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是更确定。他们应该多听,少说,对差异满怀激情,热爱那些不同于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