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每个时刻难以忘怀,就如在旧历七月晦日风弱的时候或新月之夜时,在八代海和有明海,看到的绵延火光,诡秘而惊艳。
小学三年级开始要上晚自习,父亲给我买了个手电筒。小路实在不敢走,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暗中藏着些什么。加上我家位于小镇的一角,没有同龄的小孩,上下学只能靠我自己,因而我只能走大路。路上有车来往,而且有一段有路灯,更加有安全感。
一天下完晚自习,怀揣着早餐剩下的一口钱,我走进了小卖部。买了一包麻辣田螺,家里人不让吃这些垃圾食品,我得走慢些,确保回到家之前能够吃完所有,并把嘴擦干净。
借着路灯,我歪着头用竹签挑着田螺肉。忽然眼角扫过一束反射光,弯腰拾起原来是一块手表,粗看没有坏。我赶忙将田螺解决,细细端详着刚捡的手表。颜色火红,数字在走动,算了一下时间大致能对上,表带也挺结实。捡着便宜了,我暗自欣喜。咦,日期好像不对,我左右乱按,调出了调试界面,将日期修正。我将手表带好,抬起头望向前方。突然我全身肌肉一阵颤抖,毛孔急剧收缩,后背似乎出了一身冷汗,风吹过,凉飕飕的。路还是那条路,对照了一下环境,我也没走多远,周围也没有可疑的陌生人。但一股陌生感死死的攥紧了我。是了,我在马路对面!
我为什么在马路对面?我苦苦思索,无果。只记得我把玩着这个手表,好像过了很久,好像有只是短暂的一会儿。我从学校那条路进入这条大路,得过马路才能到家,而我现在正与我家处于马路的同一边。车灯由远及近,一辆车从我面前驶向我背后的方向,显示着我正在逆行。诸多分析,让镇静下来,我过了马路,证据确凿。但我根本没有过马路的念头与记忆,我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我想起以前看过地一档节目,说的是鬼打墙,也解释了科学道理,因为人两条腿的距离不同,在黑暗中没有参照物,人眼的修正作用无法发挥,于是导致不停的绕圈,走不出一个地方,宛如被鬼用墙阻了路一样。我刚才的场景原理应该类似。我全神贯注的调试手表,根本没有注意到所处的位置,脚却还在机械着向前走,缺乏眼睛的指导,我在原地饶了一个圈,到了马路对面,可以说得通,我催眠式的让自己相信这个解释。
但内心还有一丝隐忧。这是一条马路,刚才似乎没有车经过,因为我没有听到喇叭声,如果横穿马路,司机肯定会鸣笛警告。但是这车流还算频繁,我不能肯定刚才这一段时间真的没有车,而且有车的概览极其大。可能我已经不是我了,那之前那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我战栗。
有一种平行宇宙的假说,同一个人在某一个节点有着无数的走向,在一个宇宙中的选择只是其中一种而已。有可能,我突然来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的我没有买田螺,为了更早的回家,于是提前过了马路,在马路那头捡到了一个手表。由于时空紊乱,这个时间点我们两个发生了重叠,给予了另一个自己以冲击。
虽然这可能是科幻电影看多的后遗症,但人如何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一切怎么不可能是一场梦?我不知道答案,就如海上的不知火,它是蜃楼投影还是真实?
不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