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振翅欲飞,我忧喜参半

上周uu说周五晚上就是用来狂欢的,她要和几个同学去商场逛吃逛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快乐着她的快乐。这是她第一次和同学聚餐,第一次自主赴约,第一次脱离大人的目光追随,怎么不开心?我懂!也开心!

我也产生了一种自由的感觉。就好像,从此可以不再那么满心满眼都是她,心里划开了一个缝隙可以慢慢装盛我的欲念。

她预支了三周的零花钱,加上尚存的50元钱,她觉得怎么都该够了。我笑着说让她们吃好玩好,以为她们吃完饭就会马上回家,就没有叮嘱回家时间。

五六个未涉世的小女孩,叽叽喳喳去吃海底捞,她们AA制,买单时发现超支,而且用不了手表付款,打电话求助我先帮忙支付,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半。十点钟,看其定位依然在原处,我电话催促再不回就坐不上公交车了,她如梦方醒答应和另外两个去逛商场的同学汇合后就回家。

我左等右等,十点半依然定位未动,再次催促,她说她们没等上公交,四人刚上车准备打车回。我挂了电话,想着距离不远,打车应该很快就到。

打开她的手表定位,却发现她们朝回家相反方向慢慢移动,赶紧拨回去问她们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是热烈的聊天声,她们说不知道所在具体的位置,只是猜测应该很快就到。我脑袋嗡的一声,以前各种女孩坐网约车出事的新闻不断涌现,内心恐慌。

我目不转睛盯着那个移动的定位红点,看着它继续背道而驰,又停在加油站,片刻后掉头停在一个小区,不知是不是等红灯,后又慢慢移动,终于是朝着回家的方向移动了,我暗自松一口气,依然不敢挪开眼睛。

终于,二十分钟之后,屏幕上的小圆点儿停在了小区门口,我松了一口气,才敢去洗澡,此时已过晚上十一点。

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忘了问她吃的好不好玩的开不开心,只顾着对她诉说我的担忧了。当晚我们对安全问题达成了共识,以后绝不再这样。

星期六,睡到自然醒,近中午十一点时,她慵懒地打开房门,洗漱后慢条斯理地吃早饭。难得的周末,应该好好补觉。

她说她想买好看点儿的带帽卫衣,天冷时穿在校服里面把帽子翻出来非常好看,家里那件红色卫衣显得很土(朋友们曾这样吐槽过),这是她的审美。

到了爱美的年纪,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买新衣服,我必须给安排上,不想让她像我小时候那样只能对新衣服充满无限想象。

去我们附近的休闲服饰小店,周六的晚上,门庭若市。她按着自己的喜好挑挑拣拣,试穿几次,选中一条阔腿裤,又在两件卫衣中难以取舍,我说那就不取舍,都要了吧。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满心欢喜又觉得一下买两件有点浪费,决定去问一下爸爸的意见,我说他肯定和我意见一致。

买完单提着衣服回家的路上,她笑得合不拢嘴。那种满足,单纯又浓郁。我笑着打趣她要开始显摆了。她喜欢宽松的款式,穿上真好看,连衣服都有了生命力。她身高已经一米六四,很快就会超过我,我即将成为家里最矮的那个人了。

可是初中生,主要面对的还是课本和作业。吃吃玩玩穿穿只能是周末才有的小小调剂。

说回主业,上周日,她也加入了补课大军的行列。

我之前一直以她的抵触为借口,心安理得地回避着报班补课。主要是觉得孩子整天被淹没在书本中太苦,我也不想让文字和分数绑架她的快乐。

这次有好朋友同行,她不再抵触去补习。她在教室里试听,我坐在外面等待,不知她能否跟上节奏,不知她是否喜欢老师。

决定来试听之前,我好像忽然开窍,转念一想觉得上补习不一定就会情绪低落,从她这个年纪开始,不是更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吗?说不定比周末独自在家做作业会更快乐,这一点成了我游说她的一个支点。她呢,因为有好朋友的陪伴,由原来的断然拒绝变成了半推半就。没有热爱驱动,谁愿意被迫学习呢?

试听课结束,她的好朋友觉得不错,愿意上课。而她呢,表示还可以,意愿不是特别强烈。纠结一会儿,说还是一起报名吧。价格不菲。

老师当场留了作业,和朋友分别后,我们慢慢走回家,这时感觉脑袋清醒一些。

上初中后,作业本来就不少,她动作慢,每晚熬夜。这额外的作业让她叫苦不迭,面带愁容。我心里并没有因为她愿意去补课而高兴,而是感觉我把她推向了一个深渊。她以后就要被上课、考试、分数绑架了,快乐也许马上就会成为奢侈品。

我觉得自己意志很不坚定,便和她商量要是她不愿意去上课,我们可以去退课。她狐疑地看着我说感觉这样做很不地道吧?

哎!我们都要面子。为了维护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也正为此事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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