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四)


文/筱笑盈盈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北方的冬天,雪花飞舞,到处银装素裹,极目远眺,白雪皑皑,成了一个粉装玉砌的世界。

张云飞忍饥挨冻,一刻也不停歇。

越往北走,越是艰难。细腻的雪花落在身上,化作朵朵冰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人们的行动都变得慢了下来,世界似乎也变得安静了。

这天,他实在没力气再走了,他紧了紧身上的棉破袄,试图抵挡住瑟瑟寒风。他心里明白,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地方避寒,否则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可能会被冻死。当他转过一个路口,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有座破庙。“谢天谢地,天无绝人之路呀,这个破庙甚好,甚好。”

推门走进里面,只见破庙破门烂窗,满布蛛网尘土,他也就只能将就着歇一歇了。他捡来一些柴火,堆在一起,用哆嗦的双手点着火,靠着燃烧着的木柴取暖,拿出刚才在路上采到的野果子,吃了起来,尽管野果又苦又涩,但只要能填一填肚子也是好的。张云飞吃了几口才感觉有点活过来了。

他带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撑不过几日,只能跟狗抢食吃,前几日他甚至跟在几个流浪汉后面乞讨。但乞讨也是一门技术活,他不但羞于张口,还被那些流浪汉欺负。如今只能专门挑山路走,希望在山上能找到些果子充饥。

有时候连这样的条件都没有,放眼几百里,没有可以遮风挡雨之处。只好寻找一些有大石块遮蔽的地方,蜷缩着度过漫长的夜晚。

即便是在这样的艰苦跋涉中,张云飞也不曾有丝毫放弃的想法。他对自己说:“不能辜负梅儿对我的期望,我必须要努力考中进士,给梅儿过上幸福日子。”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这个念头继续走在茫茫的雪中的。

很快到了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云飞一惊,警觉地从草缝隙往外看。

只见有人走进庙中,又关了庙门,点燃了两只蜡烛。张云飞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原来是他曾经在她们家借住过的那个村妇和村姑。

“怎么会是她们俩?难道她们是跟着我过来的?她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心头,张云飞百思不得其解。

“张公子,你怎的才走到此地?”村姑见是张云飞,也甚是惊讶,出口询问。

“天寒地冻,在下走得甚是慢。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里?”张云飞只好站起身子作揖后回话。

“我们也是上京城,去寻我爹爹。”村姑应答。

“哦,原来如此!”张云飞不再有疑。村妇和村姑也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歇息。大家各自在一隅歇息,不再絮叨。

自从张云飞上京赶考后,梅儿的生活变得一片冷清。她习惯了每天被他傻气地逗笑,习惯了他酸酸的吟诗表白,习惯了一起去欣赏花田,去聆听枝头鸟鸣。

梅儿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落日余晖洒在院落里的梅花树上,心中不禁想起了当初和张云飞在这里的美好时光。

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深深的凉秋。花,自顾地飘零,水,自顾地漂流。一种离别的相思,牵动起两处的闲愁。无法排除的是——这相思,这离愁,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

看着窗外,梅儿心中充满了对云飞的思念。

“梅儿,你爹爹可有回来?”梅儿娘火急火燎地进得梅儿闺房来问道。

“爹爹未曾回来,怎么了?”梅儿见娘着急的样子,忙端了茶让娘喝了。

“李员外托人与你说媒来了,被我拦下来,我说梅儿已经许配人家。可那媒婆贱兮兮的,一嘴胡言乱语,被我打发了。怕是又会找你爹去。”梅儿娘喝了口水,吧嗒吧嗒说了一长串话,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那怎么可以?我去找爹爹去。”梅儿急忙往外跑。在竹篱笆门口与爹爹撞了个满怀。

“梅儿,你可要出去?”爹爹一把扶住梅儿,问她。

“爹爹,正要去寻您呢。”梅儿见爹爹回家,就接过他肩头农具,放罢,紧跟爹爹进屋。

一家坐在堂屋,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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