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盛夏的一个正午,大人们都在歇伏,我如往常满村溜达。太阳烤得我的脑袋像蚂蚁在咬一样。鸡在矮树棵子下不断往身上扒土,知了躲在我找不到的地方阵阵乱叫。一个算命瞎子走到村里来了。破旧的的确凉衬衫汗贴着清晰可见脊梁骨的背,屁股上打了两块补丁的长筒裤扯在腰上,上半截湿漉漉的,下半截满是塘灰。他来了我近前,我屏住呼吸注视着他手上的小锣,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忽而停下来把苍白的双眼对着大树头上的太阳,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又继续走他的路。黄驼子的胖女人在门口剥青豆,瞎子敲了敲他的门槛石,“家里有人吗?”瞎子的问题似乎只是为了打个招呼。“这么热出来跑遭罪哦!”胖婶放下青豆棵子做出让他进屋的动作。“是哦,大姐,讨口水喝!难为你一下。”“不要紧,不要紧。”胖婶倒来一搪瓷缸子热水。“这水中午烧的,还没凉透,来!”瞎子连声谢谢,放下棍子和小锣,卷起袖口,端坐着清清嗓子,像是西餐厅上的绅士准备品尝刚送来的美食。喝完满头大汗连声谢谢把缸子递出来。“不够再来一缸子?”“够了,够了,大姐,难为你了!”说完起身到了太阳地里。我继续跟着他等他敲响手里的锣。可是他一直没有敲那玩意儿。到了村口鱼猫子家他又停了下来。鱼猫子正在门口树荫下补网。“家里有人吗?”鱼猫子说什么我没听清。“难为这位大哥,讨口水喝。”他从鱼猫子家出来时仍是满头大汗。我很失望地看着他出村。湿透的衬衫贴着根根排骨,踢起的塘灰包围着像是空荡无物的裤腿,曲折无尽的小路上,那根木棍牵着他艰难地往前走......
曩时散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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