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日,外婆的二七,外婆属羊,今年羊年。距离高考还有七十九天。
还是这样潮湿的梦境。
无边的大海,我将自己困在小木船里流浪,走不了很远的,因为到哪里都是人。透过木板的缝隙我看她们嬉闹,挽起的裤脚不停地跳跃,溅起水花。我眯着眼,看着看着困了,躺在湿湿的木床上,就这样睡了。梦见一片碧绿的大海,这样重叠的梦境,让我感到小木船是真实的,可是小木船在哪儿呢?带我流浪的人又在哪儿呢?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有人在说话吗?
“不用再受不了了,还是讨厌我的吧?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我多说一句话,多笑一下就代表我放下了,等到哪天真的可以从这伤痛中走出来了,这些事情早就像流水一样决绝,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那些潮起潮落谁还会记得呢?是平淡无奇还是暗流涌动谁又会在意呢?再不然这些就是溅起的水花,不小心沾湿了裤脚,等到风和日丽,它们就会被蒸发干透,不留痕迹。这是注定的,我是相信命的。”
曾经有个女孩对我说:“原来酸甜苦辣尝透不过佐酒。”现在想想还真有道理。
Montage.手机屏幕,陌生的界面,奇怪的语言,符号。看不懂。我在找,找一个熟悉的图案,加载的小圆圈不停地转。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消失了么?可是我心里全是你啊。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不把那里的回忆一起带走随你消失。
二零一三年夏日,茫茫人海,我遇见你。
同年冬雪纷飞,你的名字赫然出现。
二零一四年春暖花开,第一次看到你的世界,可是我只能站在窗口徘徊张望。我不懂,但是没有关系。我决定跟着你流浪。我很高兴,你没有拒绝。
走走停停,断断续续。时而你记不起身后的的我,时而我故意停留看你远去,然后又懊悔地不停追赶。
挨过了几度绝望想要放弃的冬天,终于等来了二零一五年的春天。面朝大海。可是带我流浪的人你在哪儿?
迷路是天性。
太多重叠交错的事件。相似的时间,相似的空间,相似的模式,一样的结果,我不能将它们一一理清,放到阳光下,蒸发尽水分,还原它们。觉得晕眩,混沌,不清楚。又舍不得将它们一并剪断。蜷缩在湿湿的小床上,胸口是一阵又一阵的压迫感,潮湿的梦境第三次出现,碧绿的大海,我喜欢的颜色。太阳光照在海面,穿过海水,到达我的瞳孔,折射出一片好看的光晕。我好像看到小木船漂走了。阳光渐渐远了,柔和了,看不见了,包括小木船。我好像迷路了。越来越深的绿色吞噬了一切光景,我还是爱绿色的,尽管现在是令人窒息的空旷与黑暗。这次是真的迷路了。我听到了带着吐水咽水的嘤嘤声。
“说好带我流浪的人去哪儿了?”
梦就是这样醒不过来了。
“死亡在远处向我招手,可它只是站在那里,不曾走进,距离正好使我将它看得真切。我不敢向前走。我们就这样站着。”
有人唱起了那首童谣。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
果一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