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梅止渴的故事是在上小学的书上读到的。而对于杨梅我也实见得早。老家属于半山区,那里本身不长杨梅,而我对杨梅却从小记忆深刻。记得在我五六岁时,有一天,父亲带着我去同生产队的老张坪耍,老张坪是一个埃山的院子,房屋周围都是山林,在院子前面的坡地里,我第一次见到了一棵与众不同的树,树长得青枝绿叶,枝繁叶茂,一根主干上去分了若干枝杈,父亲说:这树叫凉梅树,也叫杨梅树。从此,杨梅在我心中扎下了根。
工作之后,被分配到了山区乡镇,大山里有数不清的野生杨梅树,每年的5、6月份,新梅上市,那酸酸甜甜的梅子便从大山里来到集市。为品尝到新鲜梅子的味道,我们买了梅子,来不及清洗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哇,酸中带甜,甜中带酸,一种清香的水果味,顿时让我口舌生津,欲罢不能,直到牙齿都吃浸了为止。
天堂坝是国家AAA级风景名胜区佛宝风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里山美、水美,丹霞地貌独特,动植物资源丰富多彩,与我曾工作过的自怀镇虽被大山隔开,其地理、气候都一脉相承,所以在天堂坝的大山里也有许许多多的野生杨梅。杨梅的品种很多,我们常见的有红色和紫红色以及白色几种,紫红色的被当地人叫做火炭梅,这种梅子个头大,肉厚、汁多、味甜,即便卖得贵,但大多数人都喜欢买这种梅子来吃。只是物以稀为贵,山上野生梅子中极少有火炭梅,因而,一般都只能买到酸溜溜又个头小的红杨梅。
想要吃到更多酸甜可口,又大又甜的杨梅,十多年前,被时任天堂坝乡的领导们想到了,其中有位出生于大山里的李书记,深知山里人找发展项目难、挣钱不易,于是他带着乡村社的干部们远走浙江,考察、规划、引种,历经春夏秋冬,酷暑严寒,终于在天堂坝场边上的燕口等村,种植浙江杨梅六千亩。四、五年后,杨梅树逐渐长大,陆续开花结果,结出了比本地杨梅大且品质好的优质杨梅。随着树龄的增长,天堂坝杨梅的产量也不断增长。记得四五年前,福宝的一个朋友专门为我带了几斤天堂坝的杨梅来品尝,当我拿到杨梅果时,第一感觉就是:我又见到了火炭梅。检一颗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厚厚的果肉咬不到核,甜甜的汁水浸满口腔,酸的感觉不多,仅一点点而也。一口气,我吃了十几棵。随后,我亲自赶往天堂坝,在场上又买了几小筐回来,自已吃外,还送给了几个朋友品尝,大家吃了都说:天堂坝的杨梅个大,酸甜适中,好吃,是消夏的好食品。
从此,对于天堂的杨梅便有些情有独钟了。这几年,几乎年年都要吃到天堂坝产的杨梅。2014年杨梅成熟前,听说要搞首届杨梅节,当时一直想去,可临了却没抽出时间来,错过了。2015年,原本又说要搞杨梅节,虽有满山满坡成千上万株杨梅树,可杨梅却遭遇断崖式减产,果实少得可怜,杨梅节泡汤了。
今年5月初,杨梅果初挂时,我与一群文友、画家应邀前去天堂坝杨梅林采风,见到满山遍野的梅林长于大山之下,郁郁葱葱的梅树上己挂满了小指拇粗的青青的杨梅果,见着那些青青的果子,虽然它们还未成熟,是苦和涩的,但之于我则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仿佛杨梅成熟季的一遍绯红就在眼前晃动。6月中旬,天堂坝的杨梅终于成熟,它的盛装登场,吸引了来自川渝黔各地的客人,我也依约而前往。去那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车过福宝镇,我们沿着大槽河一路上行,窗外绿水青山,竹树苍翠欲滴,大家都将车窗全部按下,尽情地吮吸着扑面的新鲜空气,静听着刷刷的车轮声和叮咚的流水声,这些大自然的声音舒畅了我们的心情。
一路的好心情。不到两个小时,我们便再次进入到了天堂坝燕口村的梅子林,这片梅林位于大山脚下,原是一片台地,有田有土,而今已被茂密的梅子树覆盖,梅林间既有宽敞的水泥大道相沟通,梅子林里也建有硬化的小道,方便行走、采摘、观光,整片梅林里还掩映着座座白墙灰瓦的川南民居,刺天的楠竹、慈竹,高大威猛的香樟树,潺潺的小溪流穿插在梅子林中,令整片梅林浑然一体,难舍难分。据燕口村支部书记廖小六介绍,今年,该村的六千亩杨梅已进入盛果期,总产量可达五十万斤,目前,全村的杨梅都交给了天燕杨梅专业合作社负责日常管理和营销,每个种植大户收入可达上万元。全村开农家乐的已有二、三十户,他们可以利用杨梅节和夏天的旅游观光赚到更多的钱。
在分头行动中,我独自走进梅林,已成长十年有余的梅树,大多为一丛丛的,单株独立的梅树极少,大的有碗口粗,高五六米,也有十来米高的,走在结满红彤彤梅果的梅林里,太阳是照不进来的,林外的气温已升至30多度,可这林下却是那样的舒适宜人,各种嫩叶的清香和山花的味道,还有梅果的酸甜直接就飘进了肺里,真的舒服极了。
走在成熟的梅林中,随便一伸手就能摘到梅子,在绿中缀红的梅林里,到处是摘梅和赏梅人的身影。有搭着梯子上树摘梅的,有拿着搭钩拽树摘梅,也有站在树下接应的,还有穿梭于梅林和大山间拍照、写生的。“快来这里,这颗树上的梅子又红又大,甜得不得了”,“快点,把摘好的梅子放下来,我口水都流出来啰”…在采摘时段里,整个天堂坝的梅林里中都处于沸腾状态。
杨梅是一种时鲜水果,除鲜食外,还有很多种制作方法,制话梅干、冰杨梅、熬杨梅汤(糖)、泡杨梅酒、做杨梅茶等等。
作为名贵珍果的杨梅还具有良好的药理作用,它能帮助消化,利尿益肾,去暑解闷。具有养胃健脾,排毒养颜之功效,并能理气活血抗衰老,提高机体免疫力的功效。祖国传统医学对它亦有很高的评价,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杨梅“可止渴,和五脏,能涤肠胃,除烦愦恶气。”民间还习惯挑选上等的杨梅浸于白酒之中,这就是通常所称的“杨梅酒”。在赤日炎炎的盛夏,喝上几小杯杨梅酒,能消暑开胃,令人气舒神爽。杨梅,又名龙晴、朱红,因其形似水杨子、味道似梅子,因而取名杨梅。杨梅是我国特产水果之一,素有“初疑一颗值千金”之美誉,在吴越一带,又有“杨梅赛荔枝”之说。杨梅果实色泽鲜艳,汁液多,甜酸适口,营养价值高。杨梅含有多种有机酸,维生素C的含量也十分丰富,不仅可直接参与体内糖的代谢和氧化还原过程,增强毛细血管的通透性,而且还有降血脂,阻止癌细胞在体内生成的功效。所含的果酸既能开胃生津,消食解暑,又有阻止体内的糖向脂肪转化的功能,有助于减肥。杨梅对大肠杆菌、痢疾杆菌等细菌有抑制作用,能治痢疾腹痛,对下痢不止者有良效。
天堂坝产杨梅历史悠久,至少也有几百年,而今在大山里,野生杨梅林也有上千亩,上百年的杨梅树不在少数。自从引种了浙江大杨梅,野生杨梅因其树大果小难摘受了些冷落,但因其品质和成熟期的不同,野生杨梅依然受到泡杨梅酒和部分食梅者的亲睐,每年的5、6月份,上山采摘野生杨梅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我爱天堂坝,更爱天堂坝那甜丝丝的杨梅。(何流波/文,李贵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