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真的不爱读诗,高中时候假期整天泡在书城里,偶然翻看过席慕容和泰戈尔,觉得前者真酸,后者又难以捉摸。好像真的不够欣赏诗歌的美感。
那晚会翻开诗集,完全是因为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发朋友圈的语录,结果一翻开就没再停下,直到凌晨3点全部读完。很久没有的酣畅淋漓,邂逅了木心。
偶尔会觉得木心浪漫是我,因为他说“我之于酒,兴高于量,陶然而不醉。”酒精确是释放人类情绪的良药。我始终认为,无论多么难过之至,只要有酒趁夜色,歇斯底里那么一次,好像万事皆可原谅。或酩酊或微醺,第二天清醒时分,诸事皆可抛诸脑后,只留两字“不再”。不为买醉而喝酒,只为尽兴,只为自己那或大或小之心结,只为了能陶陶然得一好眠,只为做个美梦。
偶尔会觉得木心温柔是我,因为他说“走在老街上,我不来,街上是没有这些往事的。”
怨自己生活的城市太小,处处皆可回忆,走过的那些街道太古老,动辄能铭刻一家人近百年的往事。但他仿若在委婉地劝说,那老街不曾有记忆,是你自己迟迟没有忘而已呀。
偶尔会觉得木心失意是我,因为他说“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他例举东坡剑南皆嗜粥,没有比莹白的粥更温柔的了。像粥一般温柔的人是什么样的呢?入口温吞软糯,不用过度咀嚼便能尝到那种平淡微甜的口感,入喉仿佛能抚平全部伤口。小病大病,那些热烈的、可口的以及甜蜜的食物通通近不了身,只有那一碗温柔的粥,默默输送温暖和营养。如此看来似粥一般的人,确确世间难觅,也太易被遗忘和错过。
偶尔又会觉得木心决意是我,他说“你这样吹过 清凉柔和 再吹过来时 我知道不是你了。”故人诚可追忆,却万不可回头,破镜难重圆,往往重蹈覆辙,不若人生如初见。最浪漫的后来,本就是没有后来了。
但木心不是我,他是隔着一个世纪与我秉烛夜谈的长者,戏谑却也耐心地交换彼此的故事。他愿我能好好守护住地球上的诗意,我却只能摇头低语“先生呀,我守住自己的诗意不被裹挟已是万幸了。”
“坐在枫树下的木头长凳上,喝微甜的苹果酒,将香香的腊肠送入口中,我决意在此结束这本书稿,并命名《云雀叫了一整天》。”
坐在下午闲时的书桌边,身旁放着木心,朋友发消息叫我一起去闲逛,我决意在此结束这篇碎碎念,不然就要迟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