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十分抱歉”
想了很久,还是无法定义标题。只是此刻翻涌的琐碎心情的倾泄吧。
去年看的《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第一次因为无法抑制的悲伤而放声大哭。
人生百年。
有的人像松子自杀的恋人一般,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这个世界。在灵魂还没有麻木之前选择了自我判罚和救赎。
也有人和松子一般,每一次挫折虽使得我们痛苦,可每次新开始的喜悦取代和掩盖了这份痛苦,生命的轨迹依旧鲜活,哪怕是夹杂着鲜血的颜色。幸和不幸周而复始。就像被用作预言的花瓣,不撕到最后一瓣,永远不知道结果是哪一种。最终,幸运的人在麻木前寿终正寝,不幸的人在清醒中麻木前行直至死亡。
人生就是一场苦行。雕塑和被雕塑,风沙下滞留的宿命。
花花世界走一遭,秉持自我的朝自己下刀,稀里糊涂的被别人下刀。有的庄严,有的美丽,有的奇诡,有的平凡。或千姿百态或千篇一律。更多的散落在时间的河里,空间的风中,期待宿命的轮回。而无论成型的不成型的,都是后来人路上的风景。
苦难就是苦难,不是成熟催化剂,也不是英雄通关牒。人们所呼吁和需要的的自始至终都不是苦难,而是正面的态度:一个让人心安前行的力量支撑;一种自带阳光雨露的复活细胞分裂;一抹雨后彩虹的安抚熨烫。这个态度,有的时候是家人,有的时候是朋友,有的时候是敌人,也有的时候来自陌生人。最后的最后,它来自你自己,那最后的媒介和最后的载体。
而所谓态度,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一身正气。它的另一面是苦难带来的负面,恶意和负累。来源的渠道一样,释放的情绪和力量却完全相反。我们的身心就是这样一个战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成王败寇皆是血泪。
“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可是众所周知,一段恋爱关系中,就算一方受了更大的委屈,可是不代表另一方没有任何的过错。
松子在我眼中就是这样一个爱的失败者。因为妹妹的病从小被忽视,有对妹妹的妒忌也有对父亲小心的讨好还有积累爆发不忿的离家出走。家对于松子而言,无法形成爱的回流和共融,所以她选择出走。她的坚韧坚持和坚强让她一次次的跌倒又爬起,也注定了她不会回头。
我想也许她应该还是回过头的吧。不过很多时候,时机很重要。不是那个时间,地点,对应的场景和人,未曾开口的话和将近未近的心,要再次拾起勇气总是格外的难,比第一次更难,比脑海中预演的千百次难上加难。也许忽然有一天,等到想明白了,放手一搏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对手,没有了初衷,没有了意义。
还有她的几段感情。起起落落,每一次都全身心的投入,每一次都不得善终。恋人对于松子而言是离家后的依靠,是身心孤注一掷的栖息之所。全身心的期待,维系和纵容,然而各种的阴差阳错和造化弄人,到底孤身一人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这个词很可怕啊。在我们而言,感觉这是诅咒可以用到的词。极尽恶毒,与断子绝孙并驾齐驱。
没有家的人就像是没有了根。浮萍随风摆,命运顺水流。撞得鼻青脸肿也得挨过四季春秋。松子的恋情就像是这浮萍路途遇见的石头,总能阻挡一阵子,却注定无法阻挡一辈子。
还有朋友。那些另外的浮萍或者那些落花亦或者过路的蝶、鸟。有的陪着一起烂,有的陪着一起飘,有的陪着一起共历一处风景。而大多数的时候,无论快乐悲伤,都是一人而已。喜悦和悲伤可以分享,却很难真的被分担。只是陪伴和宽慰还稍稍作数罢了。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救、济。朋友之间,不是以救、济来衡量,救、济与否却绝对是是断、舍、离的评判标准。非是功利,本是功利。
最后的最后,一群陌生人。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给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最后致命的一击。都说人性本善,而松子一生受到的最大的恶意反倒是来自一群蒙昧未开的孩子。或者上帝是想告诉我们,对于一个麻木的灵魂来说,没有什么比送你来见我更大的善意了。
请原谅我恶意的揣测。我也不过是嫉妒和不安作祟罢了。如果不原谅也罢,自身的孽终是自身受着,与你何干。
被嫌弃的松子,孤独且也终老了。临死前的那段日子,痴痴的望着故乡的河发呆。可随流水的萍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地方,只能远远的凝望。和日复一日,一眼见底,平静的苍凉。
终究是她被嫌弃还是她觉得自己被嫌弃,时间空间交织的絮乱里,已看不清最初的脉络,所有的该和不该,都缠绕拧巴在一块,早已不分彼此。
啊……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