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闲聊中,鳕鲅尝曰:“欧陆哲学不如段子手”(2014,韩,个人交流)。但是,也许是当代最声(chòu)名(míng)远(zhāo)扬(zhù)的哲学家死啦我热·齐泽克(Slavoj Žižek)最近出了一本笑话集,正式宣告了其从哲学家向段子手进化的决心。作为一名一直勤于自我操练的段子手,我决定以渣翻译的方式,学习一下这位外国同行的作品。
今天,就让我们来看《齐泽克笑话集》里的第一个笑话——据说来自其恩师拉康的——《三个白人和两个黑人》。这是一个关于三名囚犯的逻辑谜题,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的法国。故事结合了火辣的性与冷酷的逻辑,据说反映了当时法国人(以萨德为代表)的浪荡不羁。按照齐泽克的叙述,你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确实更像哲♂学而非段子,而且是非常典型的、段子都不如的法国哲学:在故事的最高潮论及所谓的社会现实,抛出神逻辑与似是而非的概念,导致没有经过文学院训练的人可能根本 get 不到笑点。
言归正传:
一间女子监狱的狱长决定给予三名女囚中的一人特赦:最终人选由一项智力测验决定。内容如下:
三个女囚下身赤裸,以一种便于男人后入的姿势,分别趴在一张大圆桌的三等分点上。她们得知自己将被一个男人艹,但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黑人还是白人。她们知道狱长手下只有五个男人可用,其中三白二黑。她们中的每一个都可以看见自己对面的两个女人,但看不见自己身后。游戏的赢家,就是第一个猜出正在艹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肤色的人。
根据逻辑,有三种可能的情况:
1. 在最简单的情况下,有两个黑人和一个白人在艹这三个女人。被那个白人艹的女人知道至多只有两个黑人,而他们都在眼前,于是她可以立即起身离开房间。
2. 稍复杂些的情形是,有一个黑人和两个白人在艹。正在被白人艹的两个女人都可以看见一黑一白两个男人,正在被黑人艹的那个女人可以看见两个白人。于是,她们都不能立即得知答案。此时,只有两个被白人艹的女人可能通过推理来摆脱困境:“我可以看到一黑一白两个男人,所以正在艹我的不是黑人就是白人。但,如果艹我的是个黑人,我面前那个被白人艹的女人将会看到两个黑人,于是猜到艹她的是个白人——她会立刻起身。可是她没有,所以艹我的一定是个白人。”
3. 在最复杂的情况下,三个女人都在被白人艹,于是她们都看见了两个白人在艹屄。她们都可以作出如下推理:“我看见了两个白人,所以正在艹我的非黑即白。但如果正在艹我的是个黑人,另两个女人就可以看到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于是她们中的一个就可以作出推理(和上面情况 2 相同),得知正在艹她的是一个白人。但既然她俩都没有起身,说明艹我的一定不是黑人,而是个白人。“
但逻辑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三个女人智力相若,并同时站了起来,就会使她们中的每一个都陷入无法确知正在被谁艹的深沉困惑。为什么?因为她们无从得知,另两名女囚究竟缘何起身。是经过了一番与自己相同的推理过程,因为自己正在被一个白人艹呢;还是经过了一番情况 2 中的推理,因为自己正在被一个黑人艹?于是,最终的赢家会是能第一个正确解开这个疑团并猜中究竟谁在艹谁的女囚。
对于另两个女囚而言,她们的安慰奖是至少她们被艹到了最后。但当我们注意到这个故事的政治内涵的时候,这一事实的意义也得到了升华。在十八世纪的法国上层女性中,黑人之为性伴侣当然是不能被社会所接受的。可是,考虑到他们体格健壮,据说器更大、活更好,也许会被作为秘密情人。于是,被一个白人艹意味着被社会所接受,但私下体验一般的性生活;被一个黑人艹则是社会所不能容忍却更为愉悦的性生活。
然而,这样的选择比看起来更复杂,因为在性活动中,想象中正观察着我们的凝视无所不在。这一逻辑谜题的意义也因此变得更为含混不清:在性交的时候,三个女囚正互相观察对方,于是她们所要建立的并非仅仅是“一个白人或一个黑人,谁在艹我?”,而是“在我被艹的时候,我在他者的凝视之下是什么?”
就好像她们的身份本身也是通过这样的凝视所建立的一样。
参考文献
Žižek, S., Mortensen, A., & Momus. (2014). Žižek’s Jokes: (Did you hear the one about Hegel and negation?). MIT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