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去年一篇《家有俩娃趣多多》,惊觉又是一年,这一年的痕迹,又是如何被岁月抹去,悄无声息。
只有墙上蹭蹭上升的俩娃身高提醒着我,眼前飘过的这团云已不是过去那团,而这一成不变的日子也真的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暖暖学画,搬了新家,天天入园。
目前,暖暖122cm,五岁半。天天115cm,三岁十个月。
午饭后,客厅。俩娃乖乖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正专心致志玩手机的妈妈。暖暖小心翼翼试探:“妈妈,你怎么不去睡午觉?”迟钝妈妈应,我不瞌睡啊,继续沉迷手机世界。天天贴过来,乞求:“妈妈,你去屋里睡觉吧!”妈妈终于觉出不对劲,说吧,你们想做什么坏事?天天暖暖终于爆发,异口同声说:“你在,我们玩不开心!”
心猝然碎了一地。岁月啊,你还我那俩个狗皮膏药般天天腻歪在身边扯都扯不走的小家伙!
混世小魔狼天天天不怕地不怕奶奶不怕妈妈不怕,唯独怕姐姐。温顺小绵羊暖暖爱画画爱鲜花对大人懂事对朋友温柔,唯对容不下弟弟。
天天先是对姐姐晴天莫名变脸惊愕,然后委屈地哇哭出来。再然后,习以为常。虎背熊腰天天一胳膊挥过去,姐姐便哭着跑向妈妈。无情懒妈妈捂住耳朵,不要和我讲,你们自己矛盾自己解决。心凉暖暖恶狠狠说:“哼!我告爸爸去!”幸灾乐祸爸爸火上总能及时浇上油,你妈妈是个坏妈妈。路见不平天天听到了,立马站出来拔刀相助:“不是坏妈妈,哼!”
家有俩娃,此番战争天天上演。若不是练得金刚不烂铁石心肠,哪得清净坐下敲此文?
天天拉着我晾在阳台的长裙,说:“妈妈,你穿裙子,你是公主。”那你是谁?我问。他害羞说:“我是王子。”犀利姐暖暖听到了,马上问:“难道你要娶妈妈吗?”害羞哥不好意思点点头,嗯。懵懂妈瞬间一脸春意和满足。
厨房做饭,油烟机轰鸣,隐约听见天天嗲嗲叫:“麻麻,麻麻!”我连忙应,哎!还是叫个不停,索性不管。忙过一阵,终于探出头问:“叫妈妈干嘛?”暖儿连忙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我们在做爸爸妈妈游戏呢。”
馋嘴猫天天说:“妈妈我要吃十五。”十五?然后善解人意的姐姐拿来了石榴。天天又说:“妈妈,我想吃烤炒。”什么?暖暖解释道:“他说的是烧烤。”知弟者,莫姐也。
家里来了只螳螂,天天问:“螳螂为什么会来咱家?”妈妈说:“可能喜欢你们找你们玩吧。”暖暖一撇嘴:“才不是。一定是它听到了妈妈讲虫虫世界,专门跑过来签名的。”
天天不会解包装袋,教他从锯齿处撕开,死活不解要领,怎么都打不开。看着我焦急又带点嫌弃的样子,天儿淡定说:“妈妈,我解不开,是密码记错了,我再换个密码就好了。”
晚上带孩子们河边探险。天儿仰着头兴奋地说:“我看到了灰机!”暖儿不屑一顾说:“都是乌云。”天儿说:“哇,我捕到了一条鱼。”暖儿鄙夷地说:“只是个泡沫片而已。”暖儿扭头问:“我们可以跳泥坑吗?”我大惊失色:“不可以!”暖儿微微一笑:“只是假装泥坑而已。”然后在草地上一二一、一二一地跳了起来……
下班一回家,就感觉天天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好像发型变了,可不是刚理过发没多久吗?正纳闷,天天高兴地问:“妈妈,你看姐姐给我理的发好不好看?”
最近多肉惨遭浩劫,寻因无果。当孩子们满脸笑容为我献上他们亲手给妈妈我做的披萨时,瞬间明白了……
旅游回来幼儿园接娃。暖暖说:“妈妈,我们老师问我你这些天哪儿去了?”我问那你怎么答。暖儿神秘说:“我说妈妈一个人去旅游了,可是,她把我给忘家里了。”跟屁虫天天赶紧也说:“妈妈把我也忘家了。”暖儿接着很无奈叹口气说:“唉,把爸爸也忘家里了!”
女儿要买小吃,没答应。拉她离开时,她气鼓鼓地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说:“你不漂亮!也不年轻!”真够恶毒的,直戳痛点!
暖暖说:“妈妈,我长大了想当老师。”我说好。她又说:“我想当李老师。”呃,这事,得问你老爸,妈妈我做不了主啊。
雨后香径捡落红。不让摘花,咱就捡,看着手里的大丰收,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解释道:“妈妈,这些花儿落在地上要是被人踩了多可怜,所以我才想把她们带回家,可以吗?”
夜色已晚。接俩娃回家路上,躲一辆突如其来的车辆,车晃了一下。后座传来了暖儿咯咯的笑声,然后天儿也哈哈大笑。我也禁不住笑着问:“怎么了?”暖儿说:“天天头撞车门上了,咯咯咯。”我问:“有那么好笑吗?”暖儿笑着说:“你不是也笑了吗?”咯咯咯。哈哈哈……
午后的阳光落满了一客厅,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兀自茂盛着,俩娃又偷偷拿了喷水壶,捂着嘴嘻嘻从我身边经过,水洒了一地。装睡的我半闭着眼,俩娃的身影在阳光下穿梭,小心翼翼地忙碌着,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甜蜜,幸福的味道……
多年后俩娃的回忆里,可会闪过这么一个夏日的午后?
(2016.9--20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