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苏北农村,自幼聪慧,是那个时代少有的高中生,奈何造化弄人,在那个特殊时期,幸运之神终究是辜负了这位年轻人。
27岁时,父亲在媒人的撮合下与同村的母亲结婚。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也没有什么伟岸壮丽的风景,但他们用不甚宽厚的肩膀,为我们姐弟三人撑起一片福地洞天,培养我们成人成才。
父亲心高气傲,他错过了读书的机会,但希望我们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他喝醉的时候总要把我们三个拉到跟前,哽咽着讲他和发小的故事。曾经他和发小在一个被窝里,饿的只能啃生的红薯,成绩没他好的发小已经是南京某军区的政委,而他一辈子被绑在江淮平原的土地上。有时,母亲听的烦了,忍不住唠叨,让他认清现实,这时父亲的脾气会噌的一下子冒出来,顺手摔杯砸碗,和母亲大吵一架,然后在酒精的麻痹下昏昏沉沉的睡去,第二日起来,什么都记不得的。我想那时不甘、失意、无奈充斥着父亲大脑的每一根神经吧。
母亲没读过书,但她觉得父亲的话很有道理,希望我们三个孩子能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父亲忙着挣钱,家里的农活都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别家耕种是男人刨坑、女人撒肥,孩子播种子,一步一颗,很快耕种完。母亲需要一个人先刨一排坑,然后给每个坑里施上农家肥,接着一个一个的撒上种子,最后再覆盖上松软的泥土。十几亩的土地,全靠她一点一点的耕种,常常早上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不见人才回家。无论多辛苦,她都会让我们先写完作业再帮她干活,以学业为重。所幸,我们姐弟三人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学有所成。
生活的很多艰辛苦涩已在时光中慢慢消散。我们姐弟早已成家立业,为人母,为人父,也曾想把老人接进城共同生活。父亲母亲还是喜欢在老家,熟悉的土地,熟悉的人,清闲时赶赶大集,打打麻将,我们尊重老人意见,让他们生活无忧,节假日尽量回去陪伴。最后愿天下所有父母身体健康,安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