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还没进帐篷门就被一个黝黑的汉子侧身撞了一下,汉子扎着头发眉宇轩昂,宽松的衣服下肌肉若隐若现,“昔靖,排练完走路就看着路,这儿可不是你的训练场”,这半月昔靖处处为难许崇山,崇山因着为尽地主之谊一直忍让,昔靖却越发找到乐趣了,“抱歉抱歉,里边太黑我这没看清”,昔靖嘴上道着歉眼里却是戏谑。这歉只是道给里边的人听的。崇山不再计较,侧身进了门。
帐篷内被分隔成了两部分,外边是戏团的场地,平时稀疏有人会去排练,这时候才像个马戏团的样子,他走到帐篷内侧,刚绕过隔断的幕布,一个令他又敬又有些惧的声音响起:“今天晚了”,“遇到昔文了,耽搁了一会”,突然,啪的一声,椅子上坐着的昔策拿起手边的茶盏摔到了地上,“你知道错过时间意味着什么吗”。
这位头发花白的长辈平时话不多也不会轻易动怒,热茶腾起的水汽裹着茶香漫了开来,许崇山眯起眼睛看着座位上的老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领硬挺气势威严,怎么看都不像个马戏团里该出现的人,要不是因为昔策是昔文的父亲,要不是昔文...,他开口说道:“昔策,你们昔家人这个态度,可不算我们北城的好客人啊”。站在昔策旁边的刘头紧张了起来,重新为昔策斟了一杯茶,走到崇山面前点头表示歉意“小兄弟,家主这是心急,不过这半月多了这里丝毫没有动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崇山心里说这一阵自己天天摆弄这半人高的“石头阵”,每天累的腰酸背痛,家主?演电影呢?他拂掉刘头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转身要走:“另请高人吧”,这时昔策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九宫阵”。
“九宫阵”?难道传说是真的吗,北城在老人口口相传的故事里,也叫做北坎城,北城多水,正是水坎之地!母亲曾经告诉崇山,北城近山的地方多年前起过一场山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天空全被燃烧的黑烟遮蔽,有人出现拯救了山民,使他们在山火中幸存了下来。 旋即崇山摇摇头,这都是极其飘渺的东西,再说了,山火?北城这么湿润,都是些带着露水的树跟交错的河流,怎么烧的起来?就算烧起来了,山火又岂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能灭了当英雄的。昔策察觉到了崇山片刻的迟疑,站起身走到石阵旁用拐杖指向其中一块石头的侧壁:“你看看这是什么”,王崇山定神一看,心里一惊,三横短线,竟是天乾!
记忆指向遥远模糊的过去,五岁那年走丢乌龙事件发生那天,全村人在外四处寻找崇山的时候他正因无人看管跑去打开了墙角的木箱,木箱是一个漆着黑漆未落锁的普通箱子,在他心里那是一个百宝箱,里边母亲的首饰自己的玩具应有尽有,唯独一封写着“崇山亲启”的信,母亲说了,十八岁以后才能打开。那个下午当他打开了那封信,上边只是只是画了些符号。直到他长大了些,他才知道那些符号符号的意味。
经昔策提醒,王崇山发觉这八块石头上的石刻对应八个卦象,这几块看似费解的石头,正组成了九宫中的除却五宫之外的图像,中间空着的,赫然是九宫之中的中土之位。
“呵,你们这个马戏团真是一场好戏,无头无脑的戏”
刘头仿佛没有听出王崇山的言外之意,郑重的请他坐下,整整衣襟说道:“王二,我们需要你,需要你为我们找到中土的正确位置,我们所寻之物还倚仗你的帮助”。
“哦?所寻之物,我都不知到你们要找什么,就要在这帮你们找吗”
昔策又发话了:“准确的说,我们需要的人是王崇山,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王崇山来了兴趣,心里也不气,反而平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