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有流过泪就忘记了眼泪的味道,太久没有敞开心扉笑过,就不记得了开心的模样。
天边的晚霞还是那么红火,探头探脑的小孩依旧躲在草垛里。一轮初升的新月,照耀着大地,它的光芒像极了一只洪荒巨兽,吞噬着整个苍穹。我记得那天晚上,有一个小女孩,在树的背后轻声喊道“你是东林吗?”我转过头,看到这个萝莉般的小姑娘心中的喜爱油然升起。我踱着步向她走去,她那爽朗的笑声和开怀的话语像颗颗珍珠掉落在玉盘之上,清脆响亮。“东林是谁?你找他有什么事呢?”小女孩紧张地捏着裙角,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嗯,东林就是东林呀,他说有一天他会来找我的,你是不是东林呢?”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草垛上的那轮新月也挂在了天空,我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是你的东林啊!怎么,你不认识我了?”“那你快跟我回家吧!我家就住在修水畔,那里有好美好美的景色哟!”“是吗?”正说着我拉起了小女孩的手,心中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月亮照耀的大地,透过斑驳的树枝映射出道道暗影,我心中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尤其是身边还陪伴着这样一个开心活泼的小女孩。记得很久以前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电影。那时候,玛蒂尔德对莱昂说道“我不想失去你。”莱昂无奈的回应“你不会失去我。你让我尝到了生活的滋味。我想要快乐。睡在床上,有自己的根。你永远不会再孤独了,玛蒂尔德。求你,走吧,宝贝,走。镇定,现在就走,走。”想到这里,心中的苦楚不觉翻涌,也许我太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纯挚的感情了。而这样简单的一份感情,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她的东林。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等晚霞升起之时我都会照例走过那个草垛。果不其然,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依旧在那里等待。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扎成马尾辩,脸上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泥土在洁白的牙齿映衬下格外好笑。她轻轻的拉着我的小拇指,仰着头对我说“东林,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天天吵架,我特别想逃离这个家庭,而又不得。”我爱溺的摸着她的头,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在黑暗的夜色下行走。这样的行走中,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她说笑,给她闹脾气,而她只会默默的盯着我看。偶尔会淘气的说一句“你的胡子怎么这么扎人。”每一次我都看着她走向那远处的一一栋小楼,离开之时还能听到她所说的家人争吵的声响。
后来,我再也没有那么准时的出现在那个草垛旁。可是小女孩却依然每天在那里等待,等待一个叫做东林的男孩。我至今也不知道她心目中的东林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还搞笑的叫她北森,而她却一点也不抗拒,欣然接受。
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没有发现草垛旁那个女孩的身影时,我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为何从眼眶中流出,我只感觉我的心又缺了一角。这一角也许本来就不存在,只是我心中一直臆想的而已。热泪在脸上肆虐,欢笑却挂在了嘴角,镜子里病态的模样让我仿佛看到了两个生灵,在理想与现实间久久挣扎。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东林”,只是有的人过早的遇到,而有的人却终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