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深圳终于有了冬天的感觉,可能是厌倦了夏天的绵绵不绝的炎热,我竟然对这样的寒冷有了些许的兴奋。而打开朋友圈,我看到了美丽的雪景和晶莹剔透的雾凇。可一切,我只能隔着屏幕去观赏。
久违了睡到自然醒的周末,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我依然喜欢坐在这个位置,一个人在这个安静的素食馆吃着自己喜欢吃的素食。我在城市的这个角落静默着,看着玻璃外面车水马龙,突然收到一条信息:再见了,我最爱的深圳!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们!看到熟悉的头像,我心里一咯噔,她也要离开了吗?上周我看她还在巴厘岛游泳呢。
周周是我高二的同桌,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交集不多,我们上一次聊天是9月25号。我在尼泊尔,那时候我发了一张我跟驴友杰哥的照片。周周以为我们是一起的,就八卦了一下。而距离这一次的聊天,是半年以前。而距离上一次我们见面,是四年前我最狼狈的时候,周周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朋友。瞧,这就是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你不主动我也不主动,也许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短暂的寒暄后,便开始推心置腹。也许这就是时间沉淀之后,留给我们唯一不会尴尬的情谊。
周周说,其实是舍不得离开的,毕竟呆了十年的城市,根已经种下了。这次离开连根拔起很是疼痛,可是父命不可违,而在这里终不得所寻。老父亲体弱多病,不可受刺激。中学时候就失去母亲的周周,更加珍惜家人。周周的父亲并不是因为反对她一个人在异乡单打独斗,而是对已经步入剩女行列的女儿依然对婚姻没有计划的行为焦急万分。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有些事情着急是没有用的。
也许是广西的父母都比较传统,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外嫁。周周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回省城工作,这样周末有空的时候一个多小时的动车就可以回到家了。周周只有一个大哥,所以在离家这些年父亲都是哥哥和嫂嫂在照顾。也许是出于亏欠吧,也也许是真的是累了,总之周周选择了回去。起码在那个回得去的城市里,还有往日的同窗好友。
“我觉得我不需要男人,我只需要工作。我一直认为只要我挣够了钱,经济独立了,我什么也不会再害怕。可是现在我妥协了,我知道我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我身边的朋友同事,从秀恩爱到晒孩子,再到现在我约不到一个朋友一起去吃一个火锅、看一场电影。他们都回归了生活,而我只能回归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太久了,我想做出一点改变。我可以在这个城市爱,可是这个城市却没有我爱的人。”
我知道周周在那个城市里有着喜欢她的人,周周的回归也许是幸福的归宿吧。有些爱的等待,是需要时间考验的。周周没有多说,我便没有多问。
周周说喜欢我的潇洒和自由,总能去我想去的地方。离开之后,她再也不能做任性妄为的自己了。其实我何尝不羡慕她不管千山万水还是沧海桑田,依然有一个回得去的城市和等待着她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小雨,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离愁涌动,今天的菜并没有因为长久饥饿之后而感到是美味可口。我继续低头一边和周周在手机上聊天,一边默默的吃着饭。周周在高铁上信号不好,离线前她说,希望我潇洒自由更希望我幸福。原来她一直记得杰哥,可周周不知道的是,杰哥只是我旅行路上认识的一个陌生人。离开了共同的目的地,也就没有了交集。我和周周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这么多年,都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何况一个陌生人?
我抬头看了前面,转身看了一眼后面,我身边空无一人。寒冷的冬天我眼睛里温暖的液体,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我想用食物塞满肚子,心就不会空了。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八年,和周周一样把根已经直进了这里。我在这个城市认识了许多的朋友,可最后他们都慢慢离开了。离开的原因大多与周周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跟他们一样。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城市,我的朋友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就像周周所说的一样,我一个人去吃自助餐,一个人去包场看电影,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去超市提着一大袋食材回家,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跑步,一个人养花,一个人睡觉。遇到委屈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哭泣。因为我的朋友离我太远,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于是,我学会了一个人生活。
每一年一到年底我都看着朋友这样离开,我很难再交到这样的朋友。我是一个慢热的人,如果我一直留在这个城市的话,也许真的就是只剩下我自己了。可到那时候,我已经更坚强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够坚强了,朋友常常调侃我“肤白貌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挣得了钱带得了娃,爬得了雪山下得了大海,写得了诗去得了远方,可能是你太完美了,所以老天爷妒忌了才罚你单着”。如果是这样,老天心眼真小。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很喜欢目前的生活。
可有时候的自娱自乐,依然无法阻挡亲爹的威逼。我记得我在一篇文章中看到过一句话:当你打着不恋爱、不结婚的旗号,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之时,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过不了几年,多数人还是必须要向现实妥协的。又到了一年的年底,又到了我该面对现实的时候。
气温骤降,挂念着我的老父亲在另一个城市挨冻。一个电话打过去,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老爸,天冷了你那怎么样?”
“就要过年了,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春节是不是又要去旅行呀?”
“呃,老爸,这几天挺冷的,你有没有衣服呀?我给你买几件保暖的衣服吧。”
“你给我正经点!我不缺衣服,跟你说东,你又跟我扯西,我跟你讲不要跟我闹。”
“爸,你说什么事?”(赶紧装什么都不知道)
“装,你再装。”(哎,这老狐狸,哦不,是这老父亲的心都要操碎了。)
“哦,我想起来了。今年有点忙,最后两个月我看看吧。爸,我给你买一套保暖睡衣怎么样,这天好冷啊,再买一件羽绒马甲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你别忘了,年初的时候给我立的军令状。”晕,那时当着全家族的面我怎么就答应了春节给老父亲带个女婿回家要不不回家过年这种奇葩要求呢?
“爸,我厨房还炖着肉呢,那个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还有两个月嘛。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会帮你买一套保暖衣。”
“你数学怎么学的?还有两个月?你呀,怎么说都不听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说的话你才能听得进去、才不让我操心呢。你那个红烧肉切的太小了,下次切大点吃起来才够劲道。记得我说的啊!还有我的衣服是两个加的。”
……十分钟的电话,我怂了。虽然被老爸数落了,但是我感到暖暖的。
归于现实,我确实还是孤家寡人。只因为我真的是太忙了,居然忘记了这个军令状。反正现在应该也来不及了给我爸找女婿了,可是我想我应该来得及买出国的机票。
2018年的最后22天,我们或许要面对离别愁绪,也要面对工作业绩的焦虑,更要命的是,单身的你也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春节来自家人的压力。可我更想告诉你,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在春天来临前,好好去期待脱单这件事吧。
其实,无论是单身还是结婚,都是不同人生阶段应该有的状态而已。不同的是,你在哪个阶段做了哪个阶段应该做的事,在那个阶段,你是否又成长了一步。
做人嘛,就应该开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