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江湖

父亲维修电机已经二十多年了。从一开始雇佣十几个人,到现在只有大哥大嫂。从一个门市,到三个门市,再到只剩下一个维修工厂。兴衰荣辱,悲欢离合,人来人去。这些年一直都有狗在忠实地看护着这个维修工厂。狗的数量从刚开始的一只狗,有时增多,有时减少,到现在的8只狗。狗多了,也能看出来,狗也有自己的江湖。人的社会有的人富的流油,有的人饿得前胸贴后背。狗的社会也一样。

八只狗中,有三只狗是长老级别的,他们是最早的一批。在厂里的时间最久。一只狗叫小花,雄性,因为它个头小,整体白色皮肤上有不少黑色的斑点。虽然个头小,但极其凶猛,在狗群里极具威望,它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是与其他狗争夺地盘的时候留下的。另外两只狗与它同辈,个头比它大,但还是会敬它三分。其他的狗都是小字辈的,其中一只小幼狗,是孙子辈儿。

父亲喂饭给它们的时候,这些狗都会一哄而上。为了让所有狗都能吃上饭,父亲准备了四个大的饭盆,每个饭盆里都放一些饭。每次喂狗的时候,父亲还会带一个打狗棒,用来管理那些以大欺小,倚老卖老的狗。实际上这种情况真的存在。每次吃饭的时候,小花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拱走其他的狗,而其他的狗也因为他的权威而只能悄悄地溜到其他的饭盆吃,而小花在一个饭盆里吃够以后会跑到另一个饭盆里,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拱走其他的狗。于是,每次给够喂食的时候,都能看到所有的狗都在串动,一会儿跑到这个饭盆,一会儿跑到哪个饭盆。有的狗是被迫跑,有的狗是主动跑。只有那只幼狗一旦开始吃就一动不动。因此它每次都吃的肚子跟一个球一样。而其他的狗,因为食物总量有限,分配不均,多数都是骨瘦如柴,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一眼看去,都能看到他们的骨架。

父亲一直都有带剩菜剩饭给狗的习惯。我自己没有这种意识,每次有剩菜剩饭都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很多次母亲都会从垃圾桶里把那些剩菜剩饭再拿出来,放在另外一个单独的塑料袋里。直到我自己亲自去他们厂里,我才有了收集剩菜剩饭的习惯。一次,我去他们厂里,看到这些骨瘦如柴的狗,心里便产生了怜悯之心。从那以后家里所有的剩菜剩饭,我都会收集起来,让父亲带给狗。

部分狗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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