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鱼小姐的日常便签》——想过一个我想要过的年

亲爱的鱼小姐:

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因为过年氛围是一年最浓厚的一次,大红灯笼把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照的红亮。

不知道为什么,除夕夜的烟火都比平常好看很多,或者说,烟火让这个冠上过年帽子的普通日子多了一点不同。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有乐趣,不用考虑过年家里要准备很多钱去买年货,也不用跟长辈一样想破头脑去准备送人的礼物,只会担心红包收得够不够多,团圆饭上想吃什么,过年要到哪个亲戚家做客。

那时候,大人们的世界,小孩子根本就不会去洞察,因为很多时候,过年就像儿童节一样,是属于小孩子的节日,而大人大都不会再像儿时一样。

相反,过年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得不面对和接受的时间安排,避免不了。

这种现象是在一个朋友家里看到的,但不可否认,”过年“这个仪式感让人会心生对生活的新期待,就像我今天看到表哥在朋友圈发一句话一样:

”每一个热闹的节日,欢腾的表象下,都掩饰着生活中诸多的苦闷,即便如此,每到“新桃换旧符”之时,总会给人一种来年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感觉。“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过年的感触已经没有那么深,特别是在“年味越来越远”的情况下,我已经形成了“过年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日子“的认知,对于失去期待感的过年很难再拉起小时候的兴趣。

于是就造成了,到了昨天家里多了许多年货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今天就是大年除夕夜了。

而换做以前, 距离除夕还有一个月小孩子已经早蠢蠢欲动了,买新衣服,买新鞋子,剪个新发型,似乎成为了一种年味的标志,或者说,因为有我们这个年幼群体对于新年的期待,才让年味的氛围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一成长到一定的年龄阶段,就会对于这些仪式感的节日失去以往的期待性,丝毫没有了热情,然后随着时间一久就逐渐在思想上形成了一种观念:过节,越过越没感觉。

而这种没感觉,不仅仅只是因为没有过年红包可拿了、没有买新衣服新鞋子以及见一个新潮的新年发型,而更多的是我们对于节日,越来越随便了。

而当随便成为一种习惯,我们就再也很难从已有的调框中逃离出来,只能便这种意识继续在生活里从当主控者,把该有的东西慢慢地消磨掉。

所以,突然间就能懂得了,为什么小时候家里长辈不喜欢过年的原因,也许并不是所谓的过年要花很多钱,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一代的过年趣味,在他们那个年代里,也许也是陌生的。


以前我很害怕有些东西就这样被时间给带过去,丝毫不给人留下机会停留,所以想练成珍惜万物的技能守住所有珍贵的东西。

可我也不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说想要握住就能握住的,因为你逃离不掉社会的变化,人思想的成熟,以及那些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发生改变的东西。

人总是这样,在畏畏缩缩之中前行,用尽心思要守护难忘的记忆,比如那时过年就会拿起满袋子鞭炮到门口等你的伙伴,那些红包里一张张刚从银行里换出来的新钱,那些花了好久看来半天才买下的衣服以及那些面对面对你说“新年快乐“的祝福的人。

以前,对这些东西不以为然,因为以为会一直拥有,所以没心没肺,可当一旦失去了,就突然发现,那些东西,曾包含了我们曾今最纯真的记忆。

我们都快乐过,我们都潇洒过,可当我们面对一年不如一年的”年味“时,却原来发现,在反反复复的四季轮回中,竟然不知不自觉地失去了很多东西,而且,就算再怎么去极力挽回,也始终回不到过去。

长大了,什么都在变,而至于不会变的是什么,寻觅漫长岁月,真的找不出任何答案。


昨晚很晚才睡,早上一大早就被各种各样的群发新年祝福信息给吵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面说祝福或者打个电话说祝福成为一种尴尬,或者说是人在变懒惰,懒得再去借这个日子去笼络一下朋友之间的感情。

我记得念初中那会,那会很多人的手机只能用来打电话发短信,所以一到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打电话说新年祝福,不得不说,那时候的话费比现在充流量的费用,来得更加值得。

其实并不是说微信群发祝福不妥,只是这种随随便便复制粘贴外加一些表情的文字符号祝福或多或少缺少一种真情实意,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发送祝福“的任务来达到自己目的,那么这样的祝福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比起你煞费苦心编制一条长长的群发信息给我,我宁愿你随便在电话或者短信扔来一句”新年快乐“。

因为,费尽心思往往不如随随便便,因为真诚夹杂在里面,祝福会显得更加密不透风直达内心,这样的感动,真实而不矫揉造作。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10年之后的今晚,会不会过年成为了另外一种形式。

可我不敢怎么去想象,因为我担心想象中的场景会不如我现在所经历的,会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我奶奶她小时候是什么过年,她想了一下,告诉我:以前的过年,每家每户都会围在一起包饺子吃,一到过年就会吵着家里人买好吃的,而现在等大人问你们想吃什么的时候,你们只会说一句:随便弄点就好了。

到这时我发现,其实不是年味变了,而是,人变了。

但,这个仪式感就像是一种归属,让漂泊的心有休憩的时间点,让许久不见的人有再会的机会,让越来越缺乏安全感的我们,在漫长的一年中有个可以靠着的地方。

也许有记忆有期待的过年,我们才会在平时枯燥的生活里,过得不那么简单。

但愿我们,都不曾失去过。

                                                                     ——一直想着给鱼小姐发新年红包的鱼先生


鱼先生的名片:鲶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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