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想必2016年12月29日开播的《见字如面》现早已经众所周知了。
但在这个节目还没开播时,我早早地就在微博上看到了节目预热的视频,而且印象特别深刻,泪流满面。
记得是何冰读的蔡春猪写给自闭症儿子喜禾的一封信,起初我没有在乎这个节目,却深深记住了视频的内容,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而后还特意查看了蔡春猪的一些资料,查阅了一些喜禾的情况,还把蔡春猪的《爸爸爱喜禾之十万个为什么》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
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每一期都反复看,反复给朋友们推荐,感觉自己都快着了魔。
这一档书信朗读的节目,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也有了许多的感触。
二
一首《从前慢》唱响了大江南北,唱出了多少人的心声,这还得感谢木心先生早有洞察世事看透流年的一颗明心,作了这首同名的诗。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从前很慢,一封信带着写信人的温度翻山越岭才能到达收信人的手中。那些满载着希望的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就演变成了短信、QQ消息和微信。
我还记得上高中时和暗恋多年的男生写了好一些书信,来来回回一个月也就只能收到两封来信。常常在晚自习时偷写回信,然后跑到邮局买一张8角钱的邮票用邮局大厅的米糊贴上,再满怀着自己所有的少女心事投进邮筒里,最后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着对方的回信,等待着那份从遥远的地方带来的懵懂的爱情。时光匆匆而过,邮资慢慢从8角变成了1.2元,也慢慢地带走了平信。因为高三的到来,我那懵懂的爱情也就慢慢地地变为了学习的动力,那些你来我往的书信也就此中断。
最后爱情不了了之,那些年写的书信也是我写的最后一些信,珍藏了多年,也因为搬家而无处可寻了。自己还深深惋惜了许多时日。
科技改变生活,一波一波的通讯方式日新月异,时至今日,手机短信甚至QQ都少有人用了,更别提书信二字,甚至今天我们都很难再提笔写字了。
所以《见字如面》的出现,在充斥着科技通讯的今天,就是一股清流。它带领着我们重温了有书信的那些记忆,并且用书信的方式让观众知道了许多中国人应该知道的、有意思的、真实的中国往事。
故而我想说它是一档有情怀的电视节目,与众多的明星真人秀、吵闹的综艺节目有着天壤之别。我爱它,正是爱我们那些美好的记忆,爱我们那个远去的年代。
三
王驾有诗云:“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
沈复也在《浮生六记·闺房记乐》中写道:“余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二方;余执朱文,芸执白文,以为往来书信之用。”
连冰心也在《晚晴集·空巢》里提到:“虽然我在中部,他在西部,我们却是书信不断。”
可见中国人的书信,是我们国人少有的情结,是我们旧时社会交往和思想交流的一个重要渠道。正因为如此,我想《见字如面》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是正好击中了大家的念旧情怀。
在飞机汽车洋房的今天,我们有多久没有写信了,有多久没有收到来自亲人朋友的一封亲笔信了?反而是每次外出旅行时,总有遇到买明信片的机会,文艺小青年们总要义无反顾地买几张盖上邮戳带回家或者寄给远在他乡的朋友。“盖上当地的邮戳”也早已经成为了很“文艺青年”的一件事,甚至这种事被聪明的现代人发展成了一个产业,许多文青们爱去的地方,总是少不了这样的店。
记得初到苏州时,一直沉浸在苏州这座江南城市的秀丽之中,还特意买了许多明信片寄给一些朋友,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邮局现在不送信了还是怎么的,寄出去的明信片鲜有人收到,倒是自己陆陆续续收到了寄出去的明信片,真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
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多少会写些只字片语来诉说自己的心事。庆幸的是,多少年来我一直坚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不能寄明信片,那就自己写写日记吧!虽然不能写信给朋友,那就写给自己留个念想吧,聊以自慰!
四
见字如见面的时代早已过去。那些本来就被历史埋没的人情佳话也慢慢变得更加的鲜为人知了。
《见字如面》不断用传统书信的美好和温暖的记忆来撩拨我们浮躁的心灵,勾起我们对“尺素在鱼肠,寸心凭雁足”的向往。
至今难忘的是张国立和王耀庆读的曹禺与黄永玉往来的两封信。一前一后,读的虽只是书信,但表现的却是那个年代的人们为人、做事的真实状况,更读出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味道。台下有些羞涩的王耀庆在台上慷慨激昂,把鬼才黄永玉的热情、率真、坦诚拿捏得很是到位,台下的观众掌声不断,连张国立都竖起了大拇指。
而信中的内容不仅射中了曹禺的要害,更是射中了我的要害,“不饶点滴,不饶自己”也成为了我不断进步的箴言。
从前车马很慢,一切都很美好!
从前的书信文化不可能再复苏过来。连陶渊明都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我们何不重拾昨日的情怀,提笔写点什么,写给身边的父母、爱人、孩子、朋友,这也算不枉费了这大好的春光。
在时代的大潮流中,面对岁月变迁,我们确实束手无策,但我们能做的便是守住自己的心,守住心里那份难得的平和和安宁。如此,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