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回眸谁浅笑》第十章 道路漫长

文/董志广

萧子玉喜欢的一位作家,叫做柳青,他在《创业史》里说过一句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放假这两天,张颜齐也不和萧子玉说话,他心里难受,生气萧子玉不理解自己的一片好心。关键是萧子玉不把被骗的这件事放在心上,扭头又和李昕儿在手机微信里浓情蜜意了,张颜齐更伤心欲绝了。

这些天,无锡这座城市总是下雨,虽不大,但是湿透了衣服。萧子玉想到了一首诗:漠漠秋风雨,稍稍夜寒生。但觉衣裳湿,无点亦无声。萧子玉喜欢江南的雨,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温润如玉,而且多情。萧子玉在心里默默发誓,将来一定要长江以南住一段时间。

晚上六点多,萧子玉醒了,再也睡不着了,一扭身看到斜对面下铺的张颜齐醒着玩手机。“张颜齐,吃不吃饭?去吃饭吧!”玩手机的张颜齐听到萧子玉主动搭茬,自己也不能不给面子,毕竟上次被骗的经历已经过去三天了,都是一个屋里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张颜齐本身就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他心里慢慢地也逐渐淡化了被骗的那件事!

“中啊!王颢哩!吃饭不?一起吧!”张颜齐想叫上上铺的王颢一起吃饭。萧子玉看见上铺没人,就说:“王颢没在宿舍,他床上没人!”张颜齐坐起来,抬头看看他的上铺,的确没人。张颜齐说道:“好吧!估计他又和易千阳出去干坏事去了!”

博胜公寓楼下就是卖饭的地方,萧子玉和张颜齐找了右边一家的沙县小吃,他们俩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旁边,要了两份鸡腿饭。自从暑假打工以来,张颜齐和萧子玉没少在这里吃饭,因为南方很少吃馍,大部分都是以吃米饭为主食。还好他俩都不挑食,两个男人之间也比较好说话,说吃啥就吃啥。

“颜齐,抱歉啊!我知道那天你很生气,其实,你做的对!要不是你拉着我……”萧子玉看着对面的张颜齐说。

“好啦!好啦!不提了!都过去了!我也就那一会儿生气,早就忘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给你说吧,出门在外,一定把自己打扮的成熟一点儿!你看你穿的汗衣,上面是个啥?小猫小狗的图像,人家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学生!不骗你骗谁?!你看我穿的,知道我为啥穿衬衫了吧!咱俩虽然都是二十二岁,你看你像不像?你看我像不像三十二岁了?哈哈哈!”说着说着张颜齐就笑了起来,萧子玉也笑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两份鸡腿饭!好啦!”女老板喊了一嗓子,张颜齐和萧子玉就去柜台端饭!眼前的鸡腿饭,好大个盘子,上面是米饭,盛的也挺多,伴着切碎的胡萝卜,火腿肠,在最上面放上一个煮熟的大鸡腿!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我知道啦!以后按照大人的服装打扮!不过,是不是显得老气?”萧子玉说。张颜齐放下筷子说:“老气啥?你的意思是说我老?”萧子玉看着对面的张颜齐说:“不是!不是!不是说你老气!我是说打扮的成熟一点儿,是不是显得和年龄不符?”

“哎呦!你考虑嫩些弄啥?出门在外,社会上又不安全,和上次一样,万一遇见了骗子,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穿的老气成熟一点儿,起码人家把你当大人看,不敢骗你!你脑子有坑吧?咋转不过来弯哩?!”张颜齐今天说了好多大道理。

吃过饭,才七点多点儿,张颜齐和萧子玉又回到了宿舍,等待着八点半再下来等车,他们干夜班已经三天了,天天给熬鹰似的。白天的班,最难熬的就是下午两点那一片的时候,困的栽头栽头的。晚上的夜班,也是夜里一两点的时候,是最困最困的时候,萧子玉在这个时候,往往就是被古诗词,给自己提神儿。

这几天他背诵的是现代诗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柳,是⼣阳中的新娘;波光⾥的艳影,在我的⼼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我⽢⼼做⼀条⽔草!……”萧子玉有一次给张颜齐夸下海口说背徐志摩的这首诗,谁都没有他背诵的快!干夜班有多无聊呢?你能想象到把一首现代诗歌背的滚瓜烂熟么?想想得有多无聊啊!

七月份即将过完了,不知不觉,萧子玉他们出来打暑假工已经快一个月了。从大学放暑假后,直接坐车转到无锡,这一个月以来,脑子里都是打磨手机外壳,什么苹果啊!什么小米啊!什么诺基亚啊!对了,你可能会问怎么还有诺基亚外壳啊?萧子玉也问过这个问题,他的组长告诉他,诺基亚手机都销售给国外了,比如非洲那些落后的地方,否则生产那么多诺基亚,在国内卖不出去的。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萧子玉自从来到这里打磨手机外壳,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生活道路漫长,就像是眼前的手机外壳,万一一个不留神儿打磨出了问题,那这个外壳就是残次品了,丢了可惜,只能回炉重造!

透过左边的窗户,可以了解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看看不远处挂在墙上的表,时针已经指到八点了,还有一个小时,九点一到,干白班的人又该来了!萧子玉手里的活儿没有停下,脑海里一直浮现数字或者古诗词!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一个小时后就可以睡觉休息了!

九点到了,当他看到换班的男人顾文冬来了,他心里也就暗暗笑了一下!终于下班了!“我还有仨,把我把这三个放上去,你再接着弄!”萧子玉看着站在旁边的顾文冬给他说剩下三个手机外壳的事儿!“没事儿,你走吧,我来弄!”顾文冬也很客气地对萧子玉说。

脱掉工装,把柜子锁好,从车间出来的那一刻,阳光照在萧子玉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干了一夜活儿的萧子玉,像个刚从墙洞里出来的老鼠,灰头土脸的,显得很憔悴!

排好队,陆续上车。上班来到的时候需要挤车也不排队,有能力的都是先走。下班回宿舍的时候,工厂里有规定,先打卡,然后陆续走在工厂里拉的条幅线里,这样下去的话,每个人都是排队的,一直等待车上坐满人,再等下一辆车来!往往最后一辆车来的时候,坐车的人最多,因为不上去,只能自己打车回宿舍了。

萧子玉坐在车里靠窗户的位置,看着眼前的一切,窗外的所有事物,包括人啊车啊,都往后退,司机师傅开车太快了!萧子玉总是担心有一天会翻车,把自己砸死!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就赶紧收起这个念头!因为他想活着,好好活着,他心里放不下他的家人,当然,还有李昕儿,这几天很少和她联系,因为他告诉了李昕儿这半个月自己是夜班。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生长规律,老天爷也打不破!以后的道路,注定日子漫长,但再苦再难也得生活下去!想想父母,想想自己,要用乐观的心态去热爱这个世界,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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