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是一场梦
困于情,不愿醒
不知他从何而来,不知他腹有诗书,不知他一往情深,不知他在等谁
他立于窗前,深邃的眼神里藏着故事的文案,床头柜上的杯口缓缓冒着白烟,藏在心底的爱恋,如指尖拨弄的琴弦,时缓时断,时深时浅
初春的寒又带着深秋那般温婉,看她卷缩着身体卧于床边,他缓缓回到床边,整理了一下轻薄的被褥,然后静静的看着她,柔顺的短发有一半遮住了面容,他忍不住拿手轻轻拾起,却不知该放在哪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造物主的审美一向随意,然而对她还是偷偷偏爱了一些。他痴痴的看着,那完全放松后的慵懒,随一呼一吸之间呈现,只是眉头深锁,似有冷汗冒出,原本放松的双手慢慢抓紧了被角,他猛然觉察出她深深的不安全感,心疼的轻轻抚摸那张脸,心有千千结,却不愿被窥探,无意间瞥见嘴唇动了动,似有呢喃,他俯身下来吻她
雪儿,醒醒
她眼皮动了动,身体却往下沉下去
雪儿,快醒醒
她终于听到呼唤,睁开惺忪的睡眼,两滴泪却顺势滑落眼角,他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又做噩梦了?
她点点头,他顺势揽她入怀
还是那个梦?
她再次点点头
别怕,有我
她将身体朝他怀里挪了挪,扬起脸看向他,许是距离太近,她只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你怎么还在?
想等你醒了再走
她的手开始游走在他的眉心,鼻头,缓缓又落到胸脯上
雪儿别闹
就不
唇落在他衣领位置,腿也顺势缠绕上来
雪儿,停下,他板着脸做生气状,手指着她的鼻尖:否则后果自负
他喘息着,努力控制自己
她的手慢慢锁住他的脖子,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马上就能溢出来一样,他再也忍不住,翻身挟持着她的头,深情的吻了下来
许久以后,她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他理一理她的短发,又轻轻的将她往怀里挪了挪,忍不住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说:我何德何能
她说:我何其有幸
他说:你要知道我会一直等你
她说:我知道
泪珠滑落下来,浸湿了耳根,她闭着眼睛,回忆之前那短暂的一生
缘起一阵风,也可能是一阵雨,或者仅仅是某天清晨的一滴露,总之她不过是无影无形一缕幽魂,春天藏于花蕊,夏天随风奔跑,秋天偷食硕果,冬日静静等待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迁徙的驼铃声声声入耳,初冬的草原,是被放弃的地方,那些曾经撒欢于此的动物,在生存面前选择逃离,所以草原也想清理记忆,等待着一场雪的覆盖
这片草原,风已凌乱,分不清方向胡乱的逃窜,他却那么气定神闲的坐落在尼玛堆前,发型凌乱胡须犹存,西装革履不合时宜,腕表的指针一刻不停的前进,而他却手托腮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前方,不是雕像胜似雕像
马背上的汉子,不会懂得缱绻温柔,他不属于草原,但他忧郁的神情像极了她前世的恋人,这一眼便是万年,这一眼便唤醒了她沉睡的意念。这一世,她飘荡的太久,找不到重生的路
灯红酒绿的城市,一群人宣泄悲欢,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再没有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另一个人,再没有一封信记录一种心情,再没有一段情深入骨髓,因为酒精能安眠,金钱能找到陪伴,夜夜笙歌,夜夜寂寞
十字路口的灯总是懒得去等,凑够一批人就车水马龙的跟随前进,心里明白那些凑数的人不过都是过客,谁也不会在意谁,谁也不是谁的谁
期待从春天到夏天,又从夏天滑落冬天,白茫茫一片覆了归路,只剩意念
她化成了水,变成了冰,一世一世四处游荡,而就在此刻,他手指的温暖助她幻化成型,终于又转入下一世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