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场景模拟的时间选在十月节放假第二天的傍晚,地点在折桂酒家二楼,正是端午节酒会那天董潇预订的包间。房间里灯光幽暗,只开了中间的一盏仿古吸顶灯,并且将亮度调到最低档。柔软的窗帘被风吹得摆荡着,仿佛一抹乳白的轻雾飘在窗边,敞开的窗户透进丝丝桂花的甜香,沁人心脾。桌子上摆了几样时令果盘和几瓶红酒。罗维坐在靠近酒柜的一角,旁边是宋警官。他们斜对面坐着邵美珍,她今天作陪客,此刻正拿了串绿莹莹的葡萄悠然地吃着。吴晓杉在门外来回踱步,有些焦灼地等待着今晚的嘉宾。
六点半钟,客人陆陆续续地到了。最先进来的是廖崇光和一名穿墨绿夹克的中年人,据介绍是董潇的发小,在安邦保险公司工作的孙铭。随后进来的是乐翔一行,乐翔长得矮墩墩的,脸盘很大,蓄着半长的头发,猛一看有点像歌手刘欢的派头。他带了两名女士来,年长的烫了卷发,穿着金丝盘扣旗袍,跟乐翔一样的圆脸盘,笑起来颊边漾起浅浅的酒窝,自我介绍叫乐媛,是乐翔的表妹,在市书法家协会工作。
另一名女士相当年轻,鸭蛋脸,下巴颏尖尖的,披肩的长发纹丝不乱,穿了一身奶白色西服套裙,玫红抹胸,挎着坤包打扮得相当精致。她一进来就跟邵美珍聊上了,两个人嘁嘁喳喳说个不停。最后进来的是一名门牙很大的男人,自称是学校保卫科的陈科长。乐翔和廖崇光的妻子都缺席。
七点钟整,宋警官清了清嗓子,请客人落座,跟大家说明了今晚相邀的原因,便把目光转向罗维,期待着他做下面的主持。
“如果井茶都破不了案,那我们实在是无可奉告。”没等罗维说话,乐翔率先开言。“乐先生,您怎么知道井方破不了案?”罗维反将一军。“都快半年了…”乐翔翻了个白眼,“凶手不是逮住了吗?怎么还要调查?”“目前证据不够充足,陈良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宋警官解释,“对于存疑的案子需多次取证,希望大家能理解。”“你们前面不是说证据都齐全了吗?作案动机,作案时间,还有那个物证。”大门牙陈科长亮起破锣嗓子插话。
“还缺少最重要的人证!”罗维一字一顿慢慢地说。“真可笑!”房间里一阵沉默后乐翔耸耸肩说,“要有人证董教授还会被害吗?或者就不只一个S者了。”“乐先生的推测不错,但您忘了第三种可能。”罗维把头向后一仰,莞尔一笑接过话茬,“有人目睹了凶杀案,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没有报案!”“还有这事儿!”陈科长伸长了脖子,差点碰倒手边的高脚酒杯。
“今天请各位来绝不是无的放矢,据井方调查,凶手是个非常残忍且狡猾的家伙,案子经过了精心策划和布局,绝不是陈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能做出来的。或许凶手就是各位身边的某个心思缜密的熟人,在没被抓出来之前保不齐还会作案,所以此次除了请列位帮忙提供线索,还给大家提个醒儿,请在凶手落网之前务必多加小心!”罗维接下来一席话起到了震慑作用,有的客人紧张起来。
“他是说我们这些人也会有危险吗?”邵美珍脸色苍白,用冰凉的手指抓住了吴晓杉的袖口。“邵姐,这个…事情确实挺严重的。”吴晓杉在搞不清罗维的用意之前也不好安抚她,或许模拟现场就是要制造某种让客人惊慌失措的氛围。
“如果大家还记得起来,请按照端午节那天的顺序重新坐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教。”罗维让服务小姐打开所有的灯盏,从柜子里拿出一只毛绒熊递给廖崇光,“廖先生,有劳你把它放在董教授当天坐的位置。”廖崇光思忖了一下很快把玩具放在靠窗的座位上,然后坐在了熊的右手边。
“廖先生开了一个不错的头儿!”罗维鼓励道,“您还记得右手边坐的是谁吗?” “是我家那位,她今天有事儿没来。”廖崇光欠拱手身道。乐翔马上也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在毛绒熊左手边。“谁坐乐先生旁边?”“我嫂子。”乐媛应声隔了一个位子坐下。“哪位坐在陈良的位子上?”“就是老陈现在坐的那儿。”乐翔指了指门口的保安。“乐先生记忆力真好啊!”罗维赞许,其他人陆续也找到了座位。
“那天在酒会上,董教授曾提到过他目睹过一起谋S案是不是?”待大家坐定后罗维继续发问。“谋S案?”乐翔倒吸了口凉气,“他有说过吗?”在场的客人面面相觑。“井方的记录上有这一条。”宋警官翻开记录簿。“嗯,他好像是说过。”廖崇光微微点头。“我反正是没印象了。”乐翔瞥了眼他妹妹。“你有印象吗?”穿旗袍的女士不置可否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董教授确实说过,我听得很清楚。”邵美珍旁边的年轻女子插嘴。“小巫,老董当时八成喝醉了!”乐翔向她递了个眼色,她便不再说话了。“廖先生还记得董教授是在聊什么话题时说的吗?”罗维把目光转向廖崇光。“哦,老董说起那事还确实跟我的话题有关。”廖崇光苦笑,“我讲刚学做古董生意那会儿,有人居然鼓动我一起去盗墓,我说自己胆小…然后老董就提起那话儿…”
“董教授讲的谋杀案具体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啥事…”廖崇光支吾着,“好像只听他说自己胆子特别大,曾经跟杀人凶手住在一起好多年。”“你没有追问吗?”“没有,我们都喝了不少酒,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老董又喝高了。”“您不相信?”“确切说是这样。”廖崇光点头。 “我也不信!”乐翔随即表态。
“井方怀疑老董被害跟他目睹过谋S案有关?”孙铭回味过来。“不排除这个可能!”“可是他为什么不报案?”“各位当时没人提出这个问题吗?”罗维严肃地问。“我想问来呢,可是别人好像都不关心,就没敢开口。”穿白套裙的女士有些胆怯地说。“这位小姐很细心。”罗维赞赏地打量她,思忖着会后私下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