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又一层的过滤，使得数据越来越少，最后剩下的便是梁云通过多个中介账户，向狄泰兴泄露影像部医疗数据的记录，还有向狄泰兴转账的记录，其中大部分是匿名的付款码……等等等等，这些对梁云致命的数据被一条一条的整理出来。
机器在不停的运转，系统在快速的计算，也许是出于无聊，其他几个人开完机器，启动完量子算法以后，早就跑到不远处的小房子里去参加派对去了，远远的望去，女人们娇柔的身影在窗前闪来闪去。
陶忆南坐在屏幕一直看着数据的翻滚，一直到最后，有几百G的数据被整理出来，包括文字、图片、图表、音频、视频数据。
当机器发出最后一条命令时，陶忆南迅速把这些数据拷贝到存储设备里，藏在自己内衣的口袋里，然后便看着那个量子算法的使用手册，把之前的接口断开，然后销毁了其他的原数据。
然后他把自己从狄泰兴的试验基地里，偷出来的数据存储器，也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关上门，向着那个充满欢乐与风骚的小房子走去。
大概后半夜，锦城八叛逆的其他人才陆续的到来，他们只是在深夜里，打了一声口哨，便去了自己的房间，那里应该有其他的女服务员，在等着他们……
燕小蚁在办公室里，只呆了两个小时，看着接口已经断开的消息，他心里一阵惊恐，断开了？
是什么原因，是被发现了吗？还是处理完了。
不可能吧，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她不敢睡觉，自己的账户仍然挂在上面，她把沙发搬到屏幕的对面和衣而卧，一直到凌晨，接口一点交换的数据都没有，她才放下心来，关了屏幕去睡觉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个周末的，周一一大早，她便去了心琼的项目部。
她还像普通检查工作一样，在外面和大家打招呼。
当陶忆南在小会议室里，把那个小小的存储器递到她手上时，她一把搂住了陶忆南疯狂的亲吻起来，她抓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胸、伸向自己的小腹。
半小时以后，她端庄、严肃的从小会议室里走了出来，随机问了几个工作人员的工作情况，便离开了。
三天以后，燕春一向总部申请，组织针对影像部调查结果的汇报大会，并要求最少一位副总经理级别的人参会。
也许这只是燕春一的一个愿意，让她没想到的是，蔡百福决定亲自来西腾参会！
得知这个消息，燕春一有些惊慌，还好温良弓替她拟了汇报的大纲，并告诉她，他十分了解蔡老的性格和脾气，更了解他喜欢什么样的人，照这个大纲去整理材料，肯定会得到蔡老的认可。
燕春一和她的助手们按照大纲，连夜写完，温良弓看了一遍，改了一些，告诉燕春一：“在会上汇报时，掌握好节奏，既要把咱们的聪明才智体现出来，也要把总部派来调查的那些人辛苦讲出来，这样总部那些人才会帮你说话，最后一定要把影像部这几年的常用业务数据，背熟，越熟悉越好，最好对答如流，这样蔡老会认为，通过这次调查，你对影像部的业务和管理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了解，如果影像部换新部长的话，才会非你莫属。”
燕春一点了点头，从原来的惊喜兴奋，到现在，也变得忐忑起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去把那个演讲稿和影像部的业务数据，全都印在脑子里，尤其是那些数字，她要做到脱稿回答，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在西腾蔡氏医疗，能够做到部长助理级别的人，超强的记忆力是基本要求，然后才是对医学知识、管理能力等更加严格的要求，所以熟练背诵一大堆数字，对于燕春一来说，易如反掌。
令她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通过这次汇报，稳稳的坐上影像部长的位置……
总部审查其他部门时，并没有召开现在这样的会议，而到了影像部这里却要开这么一个会，而且蔡百福要亲自参加，梁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在蔡氏医疗系统内的所有账号已经被锁死，自己也被控制在自己的办公室范围内，他和谢爽突然之间变得清闲起来，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说话，只是自顾看着一些杂书……
由于蔡百福的到来，西腾市蔡氏医疗园区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政府也增派了很多警察，原本那些排队的人们也被遣散，明天再继续，但很多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好奇的向院子里面张望。
蔡百福的车队飞快的开进了蔡氏医疗的大院，后面还跟着几辆政府的车，那一定是政府的代表，前来旁听的，说不定政府可以直接把人抓走。
汇报大会准时开始，燕春一变成了这个会议的焦点，梁云、谢爽和几个陪同人员，也通过直播的方式参加了会议。
燕春一开始陈述通过数据调查、分析以及向社会各相关单位的取证，确定了影像部对外联系记录，及重要的行踪，把所有关键的细节坐实。最后牵扯到梁云利用职务之便，将影像部管理的各种数据，尤其是患者的大脑数据，通过多种方式泄露给狄泰兴，然后狄泰兴再利用社会上其他的公司及科研机构，利用这些大脑数据进行各种试验，大部分试验是被国家明令禁止的……
燕春一在汇报中，几乎全程脱稿，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在整个汇报过程中，参会人员一言不发，整个会场的安静与她洪亮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会议室、走廊里还有梁云的办公室，都能听到燕春一响亮的声音。
经过温良弓的指导和燕春一的精心的准备，参会的人员，尤其是蔡百福被这个柔弱的女人折服了。
会议结束后，并没有直接给出结果，蔡百福和政府的代表们直接坐车离开了蔡氏医疗，然后原来那些排队等待救治的人，又突然冒了出来。
三天以后，梁云和谢爽被总部派来的监察部人员带走，也许内部处理，也许会交给某地的法院处理，燕春一则明正言顺的坐上了影像部部长的位置。
她找到温良弓说：“温主任，我想让陶忆南来影像部做我的助理，毕竟这次他帮了我不少的忙。”
温良弓摆了摆手：“你的要求，看起来非常正常，而非常合情合理，但你要知道，陶忆南做任何人的助理，都是在浪费人才，他在心琼项目部，看起来是个闲职，但除了他，还真没有适合的人去管理心琼项目了，而部长助理的可选人却非常多。”
燕春一理解温主任的意思，但在她的心里还多少有些失望，她叹了一口气说：“看样子以后再见你们或者再去见陶忆南就……就……不那么理所应当了吧。”
温良弓笑了笑：“心琼在老人镇，天天营业，谁都可以去，出于公事你可能没什么机会了，但出于你们私人的关系，就没人能管得了了，包括我，你不觉得这样，你更自由了吗？”
燕春一低下了头：“这次调查，多亏了他，要不然，那些数据会耗尽所有调查者的耐心，最后变成不了了之。”
“陶忆南现在还算是脑科学部的人，所以以后脑科学部和影像部要通力合作才是正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本来脑科学部和影像部联系是非常紧密的，以前让梁云搞得像仇家一样，现在好了，你做了部长，这样两个部门合起来做事，未来一片光明。”温良弓不断的在给燕春一打气。
蔡氏影像部的易主，导致信息市场大脑数据的源头被彻底封禁，几天之内大脑信息数据连续翻番，再加上西腾市网络信息警察的围追堵截，导致一个月内，在全国的脑信息数据新增流出量，几乎为零。
一些海外的模型公司、脑感应设备公司甚至一些非法的感应设备提供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乎所有的数据接口在一夜之间全部失效，一个个逼真的玩偶，像死尸一样排列在厂房，一张张粉色的感应卡堆满了电子设备厂房。
国民学习大楼，王瑶呆呆的站在风中，她已经对第18个客人摇头了，他们都是出大价钱购买大脑数据的人，他们使用了行内最专业的购买申请格式文件，以确保不是警察的卧底，但没有数据，即使再高的价格，王瑶也只能是咽咽口水，摇摇脑袋。
第二天，她去了飙车场，或者叫车辆综合测试中心，她找到了谢若森：“能不能搞到一批大脑数据的接口，信息黑市也行，只要能连接上就可以赚到一大笔钱，昨天错过很多客人了，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谢若森看着她那哀求又充满可怜的表情说：“说道大脑数据的接口，我看过市面上99%的服务提供商，都被中止了，因为在蔡氏医疗出事以前，所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习以为常的数据接口，会在极短的时间被封禁的如此彻底，一场严霜，彻底绝收。以前提供服务的被政府直接封禁，自己有数据的，现在又不敢拿出来在网络上传播，所以你无论怎么努力，这个钱，你也是赚不到的。”
王瑶有些失望，她拿起自己的手包：“那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谢若森见她拿起了包，也没再挽留：“我不说绝对的话，但现在查封的这么严重，你现在不知道那些接口，对你是有好处的。”
王瑶不太理解：“有什么好处，我错过了好多的钱。”
“我还是了解你的，你是一个好人，但是太招摇，尤其是现在，如果你能提供连接的接口，哪怕只让一个人知道，对你来说都是十分的危险，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到那时，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你明白了吗？”谢若森站起身，要转身离开。
王瑶不屑的一笑：“也许你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现在只要掌握了那些接口的地址，就会聚集很多人来保护你，我也会形成自有的一个完整的生态圈，这毕竟是一条财路，谁会看着这条财路被别人割断呢？”
谢若森瞟了他一眼：“再见，幼稚的女人。”
说完他便离开了。
此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王瑶每天都来飙车场来找谢若森，她坚信他一定有能连接大脑数据的接口，只是不想告诉她。
最后，她摊牌：“如果谢若森不告诉她接口的地址，她就把他在车场内安装窃听装置，用于收集分析公众信息的事公之于众。”
谢若森此时有些后悔，当初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但也没有办法，如果真像王瑶所说的那样，把自己在车场里安装窃听装置的事捅出来，自己将彻底被赶出车场，甚至去坐牢，他冷静了一下说：“我不给你接口，其实是在保护你，你现在没有能力驾驭这么大的事情。”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有了这个接口，我会有源源不断的钱，那时会有更多的人来保护我，或者说保护这条财路。”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政府、警察、海外的科研团队、商业间谍都在寻找这些数据，就凭你？……”谢若森还想再说下去，却被王瑶打断了，“行了，你可以选择不交出接口地址，一小时以后，车场里所有人的就会知道，在这个车场里几乎所有人员聚焦的场所，都被你安装了窃听装置，他们的谈话将被秘密收集，并分析，与社会公开的信息整合起来，进行真伪分析，你谢先生利用这些分析结果来赚钱，如果人们知道后，你大概能猜得到自己的下场吧。”王瑶沾沾自喜道。
谢若森不再辩解，他把屏幕放在桌子上：“这是接口文件，里面包括了地址及token码，每天只能访问一次，所以这个地址只能你自己使用，也就是说你只能卖数据，不能把这个接口提供给任何人。”
王瑶收了那个文件，轻蔑的笑了一声，她再次拎起手包，那手包几乎要飞了起来，在半空中飞了一个大圈，被王瑶带出门去。
数以百万的财源在向王瑶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