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的是一个饱经离乱之苦的家庭,男的在军中,女的带着儿女疏散到一个小镇暂住,等候三个男人的消息和接济。母亲肺病咯血,躺在床上养病。大女儿和媳妇到外边求神问卜去了,丫头翠云在洗衣服。春天的日子很长。全家人中比较自由从容的只有15岁的岳珉和5岁的北生。他们因为年纪小,似乎没有完全被家庭所处窘境所困住。沈从文这篇美丽的小说就是围绕着这两个人所写的。
整篇小说描述充满了画面感,其间的心里描述更是静静的,自然从容地流淌,如文中文字:
女孩岳珉常常就想到:“再有半个月不行,我就进党务学校去也好吧。” 那时党务学校,十四岁的女孩子的确是很多的。一个上校的女儿有什么不合适?一进去不必花一个钱,六个月毕业后,派到各处去服务,还有五十块钱的月薪。这些事情,自然也是这个女孩子,从报纸上看来,保留到心里的。
这段文字的细节描写,我看了,心里生生地疼。岳珉与北生那不应该他们那个年龄阶段有的懂事与乖巧、早熟,读来令我嘘唏不已,……
整篇文章充满凄凉,以为还有爸爸带来希望,结尾却是爸爸已亡,备注更是纪念亡儿北生。让人泪奔。
“日影斜斜的,把屋角同晒楼柱头的影子,映到天井角上,恰恰如另外一个地方,树立在他们所等候的那个爸爸坟上一面纸制的旗帜。” 这结尾交代得令人惊心,既让人生出唐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感叹,又让人感知命运的无常和残酷。
文中写到“脱线风筝”飞过岳珉一家人的临时避难住所。脱线风筝不知从何处来,坠往何处也由不得自己,这不正是岳珉一家人的处境吗?
天上的风筝、坟头的纸幡,与那个桃花般的小姑娘和北生,是《静》我一想起该小说就立即呈现在我心头的三幅画面,心再也“静”不下去了。
夏志清在评点《静》时说:“三十年代的中国作家,再没有别人能在相同的篇幅内,写出一篇如此有象征意味、如此感情丰富的小说来。” 夏先生慧眼识珠,令人敬佩。
近一个世纪前写就的文章,我最近才读到,都怪自己年少不识读书味,老来聊发少年狂。生活中哪里会缺少美,分明是自己眼拙。
沈老此篇,严重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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