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把苦当做乐,随便一个东西就能成为我们手中的乐趣,把它翻来覆去的揉搓,再折叠再铺平再展开,最后放在枕头底下或者搂在怀里,陪着自己睡去,在梦里也不放过,继续把玩它,直到它服帖,弄它一身褶皱,逼使它垂下高傲的头,低声下气的讨好着我们,生怕我们幼小不知轻重的手再次蹂躏它,重复那些噩梦又一次。
小时候,我们把苦不当一回事,有吃的就好,白粥就着咸菜就可以了,只要是一家人围坐着,其乐融融,你说一句我笑一下,父母再加一些内容,我们常常笑倒一起,笑到脸红扑扑的,笑到最后,连白粥也有点发甜,我们吃得很香,从不计较菜有多单一粥有多薄稀。
小时候,我们把苦揉搓成一个个泥团,一群小伙伴把它当做城里那些孩子手中好看的玻璃珠,我们自己设计游戏内容,增加我们自定的规则,玩得不亦乐乎,昏天暗地,笑得震耳欲聋,整个天地回荡着我们的笑声,仿佛被我们感染,花颤草低,渴望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开怀大笑。
小时候,我们把苦甩进池塘里,我们光着身子跳进去,来回穿梭,拍打着水面,激起层层水花,撞击着我们的脸庞,我们不觉得痛,相反觉得好有乐趣,我们互相追逐,在不知深浅的池塘里,我们驾驭得游刃有余,从不畏惧大人的警告,把一切的叮咛抛之脑后,把整个池塘搞得翻天覆地,吓得鱼儿虾儿都缩回洞里,我们还是特别厉害的抓了几条大鱼,回家给今晚打打牙祭。
小时候,我们把苦当做野果子,爬上高高的树叉,摘下一串串青皮微黄的果子,管它是否已经成熟,一把把放进嘴里,使劲咀嚼,满口的酸涩让人特别清醒,一会就有回甘的滋味充满口腔,就是这个味,就爱一口,常常让我们期待一整年,今天就不会再放过,大口大口搅动,让这个味道重回我们体内,再摘它一个篮子,拿回家让父母姐妹尝尝这个苦涩回甘的野果子。
小时候,我们把苦融进一张树叶里,随手摘取即兴吹响,在湖边上在草丛间,总能听到我们欢快的音符,尽管有点瑕疵有点不够连贯,但那是参伴着我们的天真和烂漫,仿佛没有什么不能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脚步,仿佛没有什么不能编入我们的曲谱,我们就是这样的自信满满,由衷去歌唱快乐的吟颂属于我们的青春。
小时候,苦不算苦,苦不是苦,真苦也不会很苦,因为有家人有温暖有伙伴有大自然的馈赠,我们从不把苦当做一回事,也从不把苦咀嚼得很困难,相反,我们常常把它弄得没有脾气,折腾它到精疲力尽,最后折断在我们无所畏惧脚底下,臣服。
小时候的我们,就是这样任性就是这样猖狂就这样按自己的主见活,管它风吹雨打管它电闪雷鸣管它山崩地裂,我们仍旧活得悠然自得活得云淡风轻活得花枝招展,我们无所忌惮的活出自己的颜色!那些苦算什么,不过是一摊泥水一捆枯枝一堆败叶罢了。
(凤凰居士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