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凡例》如此重要,那么我们来看具体的内容。《凡例》主要包括五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介绍了《红楼梦》的诸多书名;
第二个部分:模糊了真实的地理位置;
第三个部分:以叙述闺阁之事,演绎怀金悼玉之实;
第四个部分:规避“文字狱”的无妄之灾,可谓盗铃人的掩耳盗铃之举;
第五个部分:记述了脂砚斋的一个“自传”。
其中,第一个部分和第五个部分是《凡例》最重要的内容。至于书名的分析,我留在最后具体阐述书名之间的关系。其它三个部分,我只分析一下第二个部分的关于地理位置的问题。
书中的贾府是在北京,与之相照应的是在金陵的甄家。而甄家却有三个不同的含义:
一是江南甄家。小说的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贾雨村问冷子兴:
“不用远说,只这金陵城内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你可知么?”
这里所指的甄家,直接对应的就是北京的贾府,小说中也屡次提到江南的这个甄家。也有直接描写到贾府的贾宝玉与甄家的甄宝玉。
二是石头城甄家。同样在第二回,贾雨村对冷子兴说道:
“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
这里的“石头城”,暗示的是小说的书名《石头记》。“金陵地界”,则指的是真事的发生地——金陵;而宁荣二府指的是故事发生地——北京。石头城就将真事发生地与故事发生地合二为一。
三是姑苏甄家。在小说第一回中: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此处有脂批:“是金陵”。)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这里就是甄士隐的家之所在,也正是真事的发生地之所在。甄士隐一家,后来因为旁边的葫芦庙着火,一把火烧了精光。脂批点明是金陵。因此,“金陵”是实名,“姑苏”是意名。
姑苏是苏州的别名,明朝的郎瑛在《辩证类·州名称讹》中写到:
又如苏州,因吴王杀伍子胥投之江中,后人怜而立祠于江边之山,遂名胥山。吴王又筑台于山上,人亦称为胥台。吴国既灭,台亦无矣,人又称孤胥山,言独胥山在耳。及称台孤胥台。
所谓“胥山”、“胥台”,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的一场梦。甄士隐一家遭这场大火之后,一切都化为虚无。独独留下甄士隐这个孤家寡人,凄然度日,归入空门。昨日已物是人非,今日唯离乡漂泊。
书中的甄家与贾府是相对应的真与假的关系。而在这真的基础上,甄家又有江南甄家、石头城甄家和姑苏甄家的差异。它们又存在什么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