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王琦瑶——读王安忆《长恨歌》

“王琦瑶和王琦瑶是有小姊妹情谊的,这情谊有时可伴随她们一生。无论何时,她们到了一起,闺阁生活便扑面而来。她们彼此都是闺阁岁月的一个标记,纪念碑似的东西;还是一个见证,能挽留时光似的。”

少女王琦瑶身边,曾有两个为她掏心掏肺的闺蜜,吴佩珍和蒋丽莉。出身一般家庭的王琦瑶,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同时又有着上海弄堂女子的精致和世故,被身边的闺蜜爱恋着,崇拜着。

少女时的我,也有个为之迷恋为之赴汤蹈火的王琦瑶,她也出生于王琦瑶那样的城中闹市的幽深胡同里,有着王琦瑶一样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父母,低矮的住房甚至没有厕所,但一点没有影响住在阁楼上的精致地高贵的王琦瑶。

她让少女时期懵懂无知却坦荡如男的我,不仅沉醉于她姣好的容颜,更迷恋她自内而外的从容和老练。我经常如等待暗恋男生那样焦心的等待她,狂喜于她的召唤,心如刀割于她的冷淡。但无论心底如何澎湃,却始终挂着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在脸上,用粗鲁的言辞和动作掩盖内心的惶恐和悲切。

任何的发型顶在她瓜子般的小脸蛋上总是那么好看,哪怕一件最简单平常不过的t恤,也因她错落有致的身材而变得不同寻常,她的爱吃零食的小嗜好是那么可爱。

更何况,她还是生长在闹市胡同的王琦瑶。即使简陋的家,也没有妨碍这座城市对她的熏染,没有妨碍她知道这座城市每一条街道的风情,知道哪家蛋糕最好吃,哪家田螺最正宗,哪家凉茶用料足,哪里又开了新的服装店,哪里又多了一家特色的冷饮店。

对于从乡下长大的我来说,这些不单让我眼花缭乱,这种对城市生活谙熟于心的疏松平常,更让我觉察我与王琦瑶们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这个距离可能因为会因我财富的积累和学识的增长而逐渐缩小,但那只是追赶上的“表”,里子里那份从容和优雅,确是如何也赶不上,也模仿不了。如同现在的我也有模有样的的去喝早茶,无论吃的多昂贵的茶点,内心仍时觉得还是在家一碗鸡蛋面条来的爽快,既品不出茶的好坏,更吃不出王琦瑶们那种悠然自得消磨时间的乐趣和优雅。

在对王琦瑶的膜拜和追随下,我终于脱了些土气,带了点城市女孩娇嗔的气息,但也只是学了点假装精致的架子,里子里还是踩着二十寸老式自行车狂飙在城市马路上的大大咧咧的粗俗。

对我的王琦瑶的迷恋,始于高中的青春年华,终于大学毕业后的踏入社会。其中无数次怀着忐忑和期待,也无数次被漠视和冷落。无论有多大的迷恋,在无数次的再无法自圆其说的心痛和失望后,那个不被回应的女孩,最终离她的王琦瑶远去。

从此,王琦瑶成为了她留在青春里的永远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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