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闻调查组忙忙碌碌工作到第二年,我要结婚了。现在我家喜气洋洋。
明媚的天空飞过几只白鸽,园子里的枣树鲜红的石榴花笑裂了嘴。园子里挂满了喜幛,天井院里摆放着拜堂的供桌,摆放着枣子、桂子、花生,喜烛高照,高香缭绕。
院子里的亲邻纷纷来贺喜,小孩子如同过节,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院子里的厨师们忙得红火,继品掌勺,小省切工,世福正把香气扑鼻的烧鸡出锅。众邻居忙着按昨天分配的执事各自忙着。三叔忙着用大锅烧开水,继柱吆喝着提着几壶开水穿棱于人间:“让让,小心烫着。”
我穿着西装革履,拿着红大鸡烟招呼着来宾,这时司仪洪久老师正在我家的大门下的帐桌上登记宾客,如兰老师走过来,我忙迎接。如兰拱手祝福:“人生三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喜可贺。今天你很帅气。”
如省娘颤着小脚,激动地不时抖动着嘴角,拿着几张红纸吩咐小弟等几个人说:“把大街上的井旁,坑洞与碾盘,还有老县长的宅第的石狮子用红纸遮盖起来。这图个婚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小弟接过红纸高兴离开了。
四婶正忙着包手巾,每块手巾包上喜饼,每块手巾要女娟交二十元钱领回。端庄的大娘正在往喜床的被子下与立柜里撒着枣子桂子与花生,嘴里念叨着“新人早生贵子。”
我们正忙乱间,有人飞跑过来说:“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接回来的。”众人纷纷涌上街头,大街上早已站满了人。真是万人空巷。只见四辆婚车缓缓驶在大街上,连车旁跟着男女老少,想争着一睹新娘子的面容。继瑞坐在打头的一辆新娘子轿车上,在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用烟点着鞭炮,往空中一扔,鞭炮在空中清脆地炸响。
终于到我家胡同了,如省娘打着一把红色雨伞,在婚车前等候。
我是今天的新郎官,我怀着欣喜而忐忑的心情望着新娘洁。在婚车上,新娘喝完糖茶洗好脸后,就盖上大红盖头,我要搀扶着新娘子下车时,司礼张洪久高声喊:“新娘子下婚车了。踏平走稳,平平安安。”
小鸟依人般挽着我的手走下婚车,如省娘忙着为新娘打着红色雨伞。在鞭炮声中,我与新娘踩着印有“喜”字的麻袋走进堂屋,麻袋又称“代代子孙”,寓意新人早生贵子。这时,空中下起了一场“花瓣雨”,惹得围观的孩子欢呼雀跃。
洁下车来,众人说:“新娘子身材高挑,真好看。”那个说:“你看穿着一身粉红的喜服,走路轻快,是个利落干净的好媳妇哩。据说是个吃国粮的教师哩。真好。”大伯拿着四条喜烟,致谢着婚车司机。
我随着众人,把洁领着。大门顶上,小见看新娘子到大门口,让小章点着一挂鞭炮,一千多个的鞭炮噼哩听到啦地炸响,小章就把喜糖与喜饼一把把地往下撒,喜糖与喜饼如天女散花般地从空中落下,众人喜笑着争拾。鞭炮烟气没有散开,新娘子已进了天井台前,在江久的司仪热情洋溢地致婚礼贺词,父母坐在天井前的喜桌前,端坐着。
“接下来是‘过火盆’,红红火火。跨火盆高抬脚,红红火火。”在司礼张洪久的提示下,我与新娘绕着院中的三堆火走三圈后,正式进入天井。婚庆策划人员告诉记者,新人跨过门槛时要先抬右脚,这是“顺脚”,寓意婚后的日子顺顺利利。
天井主桌上摆放着成双的龙凤花烛、果品和用于挑起红盖头的喜秤“称心如意”,“新郎官,你不看精新娘长啥样吗?”人群中有人喊道。我笑着拿起“称心如意”,小心翼翼地挑起红盖头一角,露出新粮的嘴角。
“良辰吉时已到,婚礼开始……”在鲁西南小山村,一对新人的传统结婚仪式正在举行。
张洪久高扬着声音主持着:“金秋送爽,天作之合。祝一对新人百年好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院子里的录音机高唱着《百鸟朝凤》的喜乐,众人随着新娘子进入婚房,秀春扶着洁安静地坐在婚床上,众人嬉笑着闹房,翻找着那散放在立柜里的喜糖与喜饼。母亲笑得合拢口,说着:“喜糖喜饼找来吃,日子欢欢喜喜。”
“这对小夫妻年纪不大,倒愿意举办农村的传统婚礼,真稀奇。”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是我们电视台新闻调查组为我策划的第一场农村传统婚礼。
看惯了西式婚礼的走红毯、切蛋糕、倒香槟等流程,这场农村传统婚礼,让我们这一对年轻的新郎新娘感到别有一番韵味。
“虽然他们并不像古时候那样等到拜堂时才头一次见面,但挑红盖头是传统婚礼仪式的一部分,所以我们也写进了策划书。”婚庆策划人员说。
新闻调查组是婚庆策划主力之一,与村官张洪刚共同策划了这场农村传统婚礼。新闻调查组十分看好传统婚庆仪式的前景,张洪刚也希望能借此施展的策划能力。
新闻调查与记者在婚礼结束后向婚庆策划人表达了自己观摩婚礼的感动心情。
当被问到为什么要策划一场统婚礼的时候,村官张洪刚说:“与新式婚礼比较,传统婚礼更注重过程和仪式,半年前这对新人就按严格的统习俗精心策划和准备,这种漫长的筹备过程让新郎新娘都显得格外郑重,他们也非常享受这种传统婚礼,我相信对这一对新人来说,这也是一次心理和精神的升华过程,这种传统婚礼仪式会影响他一辈子。”
新闻调查组组长则补充说:“传统婚庆仪式不仅仅是一种世代沿袭的乡村习俗,也承载着传统精神的内.甚至是传统文化的某种载体和形式。传统文化与习俗在某种意义上凝聚着农村青年的文化和精的归属感,甚至传承着某种民族精神。”
农家婚礼喜宴已经在开席鞭炮声中开始了。众保用人从院里的厨师处按桌子进行开始流水席,使用人用手托着托盘,按自己分配掌管的酒座,鱼贯而入,秩序井然地上菜。酒座上高朋满座,高谈阔论。有亲朋说:“咱们农家喜酒宴席菜量足,口味正,吃得实惠。”众人菜过三味,酒过三巡,我父亲走到分列在各家安排的酒座回来后,我也到众宾朋一一敬酒。
就这样,吃酒席从十二点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众人陆续离席告辞。俗话说“客走主安”。等待客人走后,我们一一送别,早已忙得我们人仰马翻。累得不愿走动。我对洁说:“举行个婚礼累死个人,从这点来说,打死也不再结婚了。”伴娘秀春杏眼圆睁:“你说什么?敢有再结婚的念头?看我们到时候不好好收拾你。”
洁笑着说:“他说怕婚礼烦琐,再也不结婚了。”秀春忙羞她:“哟,这就知道为他护短了,闺蜜毕竟没有你们两口子亲。”洁粉红了脸垂首不再言语。我哈哈一笑走出去。
众使用人再重新做饭,供我们众忙客与使用人吃饭。
大大的锅里炖上一大锅猪肉粉条,每人一大碗,有一桶二十多斤的散酒。众人依桌而坐,再上一些其他的菜,大都饿坏了,众人大块朵颐,吃得欢快。
众人吃完饭,再按执事原先按排 好的,谁找的东西各自送回。
一天我家的院落人们络绎不绝,欢笑嬉闹,只闹到晚上十点多,众人才逐渐散去,我与洁才得以安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