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台前的大天池名不副实，
所谓天下第十泉就是个水坑。
至少在我这俗人眼里，
真的就只是个水坑。
那几条旁若无人的锦鲤鱼儿，
也似肆无忌惮地嬉笑与嘲弄。
看！在它们游摆间里，
吐个泡泡算是对我的尊重。
两道都是下山的石门，
青藤缠住了门柱，
一头据说可以碰到野生猕猴，
一头传说能领略真正的龙首。
凡人究竟是凡人，
明明知道两头都是忽悠，
却还是会选择假得离谱的那头！
下山门的路很轻，
只有落叶和风的声音。
明明前头看着到底了，
转角处又一片澄明。
那是雾起的地方，
四处里一眼乳色茫茫。
我期望在那浓雾里头，
遽然跃出一条青龙……
雾还是那雾，
哪里有什么龙首？
围栏底处是云尽头！
松还是那松，
多了些傲天虬枝，
宛若披着鳞甲的龙。
残缺的天池寺外传来沉沉的风铃，
如天籁的梵音。
未见时欣喜，见到时未必看得清，
恍若神龙踪影。
在那败兴回头的一瞥，
蓦然发现只有离开时才会看清。
那云缠雾笼的龙首崖：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最高顶……
站在龙首崖的背上，
感叹着又被人糊弄？
眼里见到的山麓，
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端风景！
想要的那端风景，
却一直被我践踏着暗自伤心。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在快乐处找快乐；
在尽兴时不尽兴；
得到了却问在哪？
失去后才知在那！
一瞬间、抽身而去；
回首时、伤痕累累；
心念着：归还是不归？
作於二零一六年十月二十六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