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公举,顾名思义,一定是我家身份地位极高的人。而要满足“身份”与“地位”都排首位这个必备条件,那断不会是我,只能是我的母亲大人。
称母亲为公主,绝不是我随口臆造,而是出自于她可爱又讨嫌的公主脾气。“作”的形式千姿百态,但总的来说,不外乎抹泪顿足,使性噘嘴,怎么都哄不好那种。考虑我在这个家的生存大计,不再赘述,只记录几件轶事,逗乐玩笑。
入冬以来,母亲的家事列表里添了一项“苗圃工程”。家里有几个闲置的花盆,植株早已不见踪迹,只留几棵杂草蔫蔫儿的隆拉着头。母亲便剥了几个蒜头,扎在土里露出半个白花花的身子。自此,家里但凡有些骨头、果皮之类的生物垃圾,就都被收缴做肥料养土。不过三两天,就冒出了嫩芽,并且乘胜追击,窜出好高一片绿油油的蒜苗。母亲乐开了花,餐桌上的羹汤、凉菜里总漾着几瓣绿意提鲜,倒真叫人眼前一亮,胃口大增。
后来,兴许是用洗过菜的水浇了蒜苗,花盆里平白长出一株绿植来,开出几朵白色的花。我一次晃悠到阳台,看母亲轻轻捻着两枝花茎花口相对,便问她在做什么,母亲一脸认真兴奋,答道:“人工授粉!”我吞了一半的水噎在口里,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成想,这株绿植真就长出一枝小青椒来,弯弯曲曲,像个刚出世的娃娃,甚是可爱。渐渐地,小青椒伸展开来,长成一枝大青椒。母亲郑重地将它剪下来,为午餐佐味。饭毕,心满意足地伏在沙发上,像办了件大事似的,抻了抻腿,摇头晃脑道:“哎呀,我种的青椒可果然好吃。”
家中新屋落成,要拾掇些东西搬过去,我屋里有盏台灯许久不用。台灯是甜甜地少女风,浅紫色的灯罩下安了前后摆动的秋千,一对儿小娃娃头对头坐在上面。周末我却突然瞧见两个小娃娃安安静静地坐在柜子上,台灯不见踪迹。正在纳闷,母亲像个孩子似的说道:“我给他们洗了澡,要把衣服晾干了扎好辫子才拿过去呢。”啊……我的少女心公举啊。
你一定以为母亲是被家人宠溺坏了的大宝贝,其实,她是我眼里最刚强的女人。小时候父母两地分居,母亲一人忙里忙外将我带大,吃了许多苦。她将我养的很好,要强坚韧,雅致考究的品格日夜浸染,即便幼时家中经济状况最窘迫的日子,我也从未感到过一丝苦楚。母亲的职业使她总要深入野外实地勘探,年轻时甚至数月工作、生活在无人区的苍凉戈壁中。她对工作的热爱、对专业的探究精神,令我心生敬意。家庭和工作的抉择,似乎总令职业女性无法兼顾,可直到现在,营养搭配的早餐依旧每早say hi ,加班回家,厨房明黄色的灯,闪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