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一年,我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他是我们学校外面一家书店的店主。就如店里装得满满的图书一样,他身上散发着儒雅的气息,沉默又干净。
刚开始只是喜欢看书,所以常常去书店。可时间久了,却渐渐变成想要偷偷看他而去书店。也因此发现了他是个有妇之夫,因为时不时会看到他们夫妇俩站在柜台旁轻声交谈。他时而淡淡微笑,偶尔也会露出平时不曾见过的情绪波动。
去的次数多了,渐渐地也熟识起来,虽然交谈并不甚多,可偶尔目光交错时他眼里透出的光芒,不再似对待陌生人的冷淡,逐渐带点温暖,一点点浸入我的心脾。而我,总要努力克制眼里炽热的光芒,害怕他或她看出任何端倪。
偶尔,我会妄想:他对我也是有一点感觉的吧?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沉浸在思念中,一点一点回忆那些他在书店中的言语动作,在心中描绘他的面貌神态。心中酸涩,却又充满温暖。
直到那一次,在书店里被一本书迷住,看得忘了周遭。等抬起头来发现扎头发的发卡松掉,自己的头发都散了,于是连忙用手梳理下头发想要重新夹好。在夹起头发的时候,觉得发夹一端有轻微的碰触,于是匆匆夹好头发,转头,竟发现他就站在我后头,默默地看我。
那一刻,我一阵恍惚,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分不清刚才那了无痕迹的碰触是否真有发生,只知道,一种无以言喻的强大的幸福瞬间充溢了我的内心,让我再也无法忘怀……
原来,他真的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二
当升到大四的那年,忽然我就惆怅起来,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要离开这座学校了。既然和男朋友谈了这么久的恋爱,那么怎么说也要在这校园里留些纪念吧。
于是,在我们拿着相机在学校乱转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升至同校研究生的以前学生会干部的学长。以往我们曾经一起共事过,大家都很熟识。于是,很自然的,他就提出帮我们拍照留念。
我们三人就一起逛遍了整个校园,把所有能放入相片的风景都摄了下来。大家拍得很累,却也很尽兴,一扫我惆怅的感觉。最后,学长自告奋勇说帮我们去冲印出来,说他有门路,于是,我们就交给了他。
再后来,正好我们以前一起共事的几个学生会成员说要聚会,于是大家都一起去了,学长也说到那时候把照片给我。到了那天,大家在一起很热闹开心。在聚会进行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学长走到我身边,给我一叠照片。
我很期待地翻开那些照片,翻着翻着,却突然发现,那些镜头下,竟都是我的表情,温柔的、微笑的、开心地咧嘴大笑的……,而几乎所有的相片上都没有容下我旁边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这些照片,除了砰砰的心跳,再也感受不到其他。这时,只听到他在我耳边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再看他,正一脸期待并带点幸福的,眼神灼灼地盯着我,我竟无言以对。
天空中仿佛突然炸开灿烂的烟花,我不知道,被人暗恋着,原来可以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