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搞清楚情况,我紧跟在她身后跑了回去。到达流氓的住所后,弯弯妈妈让我去把小胖的爸爸妈妈叫过来一起找人。
去了那里,我才知道他妈妈住院了。我问她家邻居:“小胖妈妈为什么住院?”
“喝药了。”
“为什么喝药?”
“找不到小胖呗。”
“现在救活了吗?”
“不知道。”
“你没去看?”
“没去。”
“小胖的爸爸也没回来?“
“没有。”
于是,我跑回去把小胖家的情况向弯弯妈妈汇报了一遍。弯弯妈妈吓得不轻,问我:“她为什么喝农药?”
“一时想不开。”
弯弯妈妈叹了口气,说自己很快就要步她的后尘。
“你也想喝农药?”我问。
“如果找不到弯弯的话,我很难保证自己不走那条路。”
“就算你死了,他也回不来。”
“我要陪他。”
“你去哪里陪他?”
“阴间。”
“如果他没死呢?”
“他没回来就是死了。”
“万一他被拐卖了呢?“
“我就去阴间等他。”
“如果他一直不死,你不是白在下面等吗?”
“是人都会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本来可以在人间活得很好,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
“找不着弯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为了不让她自寻短见,我赶紧找来一把铁锤把门砸开,让她进去看看有没有弯弯留下的痕迹。
她和弯弯爸爸进去溜达了一圈,没见着人就走了。回家之前,她对我说:“你看见流氓回来,就通知我们。”
弯弯失踪没多久,附近几个村丢失孩子的人组成了一支寻找孩子的队伍。从我们村路过的那天,我正好在外面玩耍。走在前面的人问我:“你们村没丢过孩子吗?“
“丢过几个。”
“你为什么还在外面玩耍?”
“我喜欢。”
“你不怕坏人把你拐卖?”
“我一看见他们就跑。”
“你怎么认识他们?”
“我见过他们。”
“你在哪儿见过?”
“我家门口。”
“他们为什么不拐卖你?”
“我不上当。”
“他们可以采用暴力手段抓你上车。”
“我喊救命。”
“没人听见怎么办?”
“我咬他们。”
“难道你不怕他们把你杀了。”
“不怕。”
“人小胆子大。”那人说了一句,又说,“你最好还是回家躲起来,要不被盯上就麻烦了。”
“流氓走了。”
“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只知道他们走了。”
“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房子很久没人住了。”
“你带我们去看看。”
我指了指流氓的房子,让他们自己去看。过去发现门上了锁,其中一人又回来说进不去。
“你们先回去吧,过段时间再来。”我说。
那人想拉丢孩子的父母入团,让我带他们上门找人。
“他们不在家。”我说,
“去哪儿了?”
“上医院了。”
“为什么都去医院?”
“病了。”
“怎么病?”
“有些气病,有些喝农药。”
他只好带队走了。直到我上学后的一个星期,我家对面才有了人气。
这天放学回家,我看见屋里站着几个穿着奇怪的男女。男人扎着小辫,抽着大烟。女人头顶五颜六色的毛发,胳膊上插着针管。我脑子里突然出现吸毒分子,以及那些靠贩卖器官的犯罪人员。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回家后,我对妈妈说:“流氓又来了。”
“我知道了。”
“你告诉弯弯妈妈她们了?”
“没有。”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过几天她们就会知道。”
“万一他们又走了呢?”
“走了就走了呗。”
“弯弯怎么办?”
“他回不来了。”
“弯弯死了吗?”
“十之八九的事。”
”以后我和谁玩?”
“学校那么多孩子,还不够你交朋友吗?”
“我还是喜欢跟弯弯玩,”
“弯弯死了,你去哪里找他玩?”
“我去告诉他妈妈流氓回来了,让她过来看看。”
妈妈一把拉住我,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别多管闲事。”
“我只是去告诉她流氓回来了,又没指手画脚。”
“无论怎样都不能去。”
“为何?”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你怎么这么想?”
“难道你忘了妈妈被流氓打倒在地的情景?”
“没忘。”
“那你还找麻烦?”
“我只是通知一下,又没参与打架。”
“如果流氓知道是你通风报信,是不是要找你算账?”
“不可能。”
“你试试看。”
我没听妈妈的话,转身就跑了。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妈妈大声说。
“我很快就回来。”
结果我去了半个晚上,才在弯弯妈妈的唠叨声中跑了回来。回家以后,妈妈一边拿着锅铲在我面前晃悠,一边数落我多管闲事。
“我不管谁管?”我问她。
“轮不到你管。”
“村里来了流氓,总要有个人管吧?”
“洞洞村那么多人都不出声,你一个小屁孩管闲事干什么?”
“我通知大家一声,有什么不对?”
“你等着流氓找麻烦吧。”
“等就等。”
我以为弯弯妈妈会来找流氓,奈何我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她的影子。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了弯弯家一趟,问正在喂鸡的她为什么不找流氓算账。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放弃了。”弯弯妈妈说。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她是不是不管弯弯了。
“由他去吧。”她无奈地说。
“你不要儿子了?”
“要不回了。”
“你没去要,怎么要不回?”
“这么久没音讯,他肯定死了。”
“你先去问问再说。”
“不问了。”
“你上次还要求我第一时间汇报,现在怎么不管了?”
“我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儿子的生活,”
“太不可思议了。”我认为弯弯妈妈的脑子烧坏了,吓得赶紧跑了。
见我一脸慌张跑回来,妈妈问我是不是又在外面搞事了。
“我去找弯弯妈妈,没乱搞事。”
“你又去找她干什么?”
“让她找流氓团伙算账。”
“你不是告诉她了吗?”
“昨晚她没来。”
“那她现在来了?“
“没来。”
“为什么不来?”
“她放弃弯弯了。”
“我早就让你别多管闲事,可是你非要充当好人。”
“谁知道她变化这么快?”
“她怎么说?”
“说他们习惯了没有弯弯的生活。”
“那就别管她了。”
过了一会,我突然听见对面一阵嬉笑声,赶紧走过去看了一下。
“想玩吗?”一人走过来,问我。
“玩什么?”我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游戏。”
“什么游戏?”
“捉鸡鸡。”
我见周围没鸡毛,问他去哪儿捉鸡。
“你先进来,我教你怎么捉。”他说。
想到三位好朋友莫名失踪,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进来,你后腿干嘛?”那人凶道。
“你们家没鸡,怎么捉?“
“鸡在里面。”
为了安全着想,我让他先把鸡抓出来看看。
“你自己进来抓。”他说。
“我不敢进去。”
“你怕什么?”
“怕你们是坏人。”
“我们要是坏人的话,怎么敢开门跟你说话?”
”住这里的都是坏人。”
“这里什么时候住了坏人?”
“这里来了两拨人,后来都走了。”
“为什么走了?”
“干了坏事就走呗。”
“他们干了什么坏事?”
“偷小孩。”
“你看见他们偷孩子了?”
“没看见。”
“既然你没看见,那就不可以乱说。“
“他们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半夜三更逃跑?”
“你看见他们逃跑了?”
“是的。”
“怎么跑的?”
“趁我们睡着的时候跑路。”
“或许他们有事走了呢?”
“三更半夜的,他们能有什么事?”
“半夜也会有急事。”
“一副鬼鬼祟祟地样子,能有什么急事?”
“你看见他们鬼鬼祟祟了?”
“没看见,但我能感觉。”
“你乱感觉。”
“难道你和他们不是同伙?”
“不是。”
“你们从哪儿来?”
“国外。”
虽然我第一次听说国外,但我感觉他长得不像外国人,问他来自哪个国家。
“缅国。”
“没听过。”
“你听过哪些国家?”
“米国、加国、鬼子国、蓝眼睛国、红眼睛国,唯独没听说缅国。”
“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国家?”
“电视上。”
“缅国也经常上电视,你怎么没看见?”
“我没看见。”
“你看哪个电视频道?”
“动物世界和电影频道。”
“难怪你不知道缅国。”
“哪个频道播报?”
“中央频道。”
“为什么只有这个频道才报道?”
“只有这个频道才关心缅国的事。”
“为什么?”
他想了一下,才说:“因为那里的风景很特别。”
“什么风景?”
“让人一看就终生难忘,一进去就不想出来。“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你想不想去看看?”
我想也想就说:“当然想。“
“那我带你去。”
“我要上学。”
“你可以请假。”
“妈妈不让我请假。”
“那等你放假再去。“
“我还要几个月才放暑假,”
“星期六和星期天不放假吗?”
“放啊。”
“那就周末去。”
“周末只有两天。”
“两天足够了。”
“要坐多久车才到?”
“半天。“
“哪有这么近的国家?”
“缅国就有这么近。“
我有点不敢相信,让他给我看看缅国的图片。
“我们没带照相机。”他说。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骗你什么?”
“卖了换钱。”
“我们不缺那点钱。”
“那我先回去商量一下。”
他赶紧制止道:“这是秘密,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为什么呀?”
“你爸爸妈妈肯定不会答应。”
“我不告诉他们的话,他们知道了会生气。”
“先去了再说。”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
“你快进来。”他伸手拉我。
“进去干嘛?”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抓鸡鸡。”
“你家没鸡。”
“谁说我们没鸡?”他往屋内看了一眼,说,“里面全是大鸡鸡。”
“你抓两只给我看看。”
“现在不方便抓。”
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人就把我拉了进去。我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他就让我脱裤子。
“脱裤子干嘛?“我一脸惊恐。
“抓鸡鸡。”
“那你去抓呀。“
“我要抓你裤裆的家伙,不是抓家鸡。”
“你抓我鸡鸡干嘛?”
”玩。”
“妈妈说不能让坏人碰我的鸡鸡。”
“我们不是坏人。”
“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玩我的鸡鸡?”
“我教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鸡鸡对对碰。”
“怎么碰?”
“你先把裤子脱了,我教你怎么玩。”
我不肯脱裤子,让他先抓自己的鸡鸡看看。
“一个人的鸡鸡没法玩对对碰。”他说。
“几个人才能玩?”
“至少两个人。”
“你找别人玩吧。”
“大人的鸡鸡不好玩对对碰。”
“只有小孩的鸡鸡才好碰?”
“是的。”
“你先掏自己的鸡鸡出来玩玩。”
“别废话了,你赶紧脱裤子。”他一把扯住我的裤头,就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