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然轻声道了声谢谢。
随即把叉子叉到牛排上,一小口一小口送到嘴裡,肉也不是很熟,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北堂奇吵着要吃这个,可是谢嫣然出于礼貌还是细嚼慢咽,把那一盘子的的肉终于吃完。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
北堂墨染开车把何殊送回家,谢嫣然则跟着北堂奇一起回家,北堂奇也不叫车,只是在前面走着,谢嫣然自知北堂奇不喜欢她,她也不同他讲话,只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整个夜上海,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谢嫣然看着这陌生有繁华的一切,有些出了神。
北堂奇见谢嫣然一直躲在他的视线盲区,一时恶作剧之心升起,他仗着自小就在这上海城长大,大街小巷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他在前面加快脚步,七拐八拐就走到了偏僻的南街,巷子深处又是曲曲弯弯的一条条小巷,北堂奇腿极长,步子又大,不一会儿身后的谢嫣然就被甩得没了踪影。
“呵————真是蠢。”北堂奇暗暗笑道。
便去了汇乐舞厅去跳舞。
“呦,二少爷,今儿又来了。”肥老板迎上来。
“怎么,不欢迎?”北堂奇扬起眉毛,一脸痞笑。
“哪儿敢啊,二少爷就是把我这儿的门坎儿踏平了,我也是千个万个的欢迎啊,您北堂二少爷就是我这儿的贵客。今儿我这儿来了一批洋酒,我留着想给您二少爷尝个鲜儿。”肥老板,一脸横肉,嘻嘻哈哈谄媚地说着。
“那就拿来尝尝。”
“好嘞。”北堂奇一个转身,便找了一个极佳的位子坐下。这个舞厅一楼留着宾客们跳舞,和乐师们演奏。二楼留给贵宾们观赏,来这汇乐舞厅的也都是上流人士,在这上海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也有那些个纨绔子弟,或者高管富商带着露水情人来这儿寻消遣。人人都说着北堂二少爷是潇洒风流,爱流连于那些个风月场所,所以这汇乐舞厅,他自然不会落下。
不一会儿服务生托着一瓶洋酒过来,为北堂奇倒了一杯,北堂奇放在嘴边,轻轻一嗅,“好酒!”说着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钞票便放在托盘里作为小费。服务生忙着点头哈腰“谢谢二公子,谢谢二公子!”
北堂奇一抬手,那服务生就下去了。
他望下一楼舞池中的人们,一时竟分了神,心想“那个傻丫头平时看着笨笨蠢蠢的样子,又是第一次走在上海的夜路,她又不知道回家的路,身上有没有钱,万一遇到坏人.........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大了........”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那个土包子,管她干嘛。”
北堂奇拿起酒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凑上来“二少爷自己一个人啊,不如一起跳支舞?”那女子手搭上来,北堂奇顺势接拉着女子的手走向舞池中央,轻柔的音在耳畔响起,北堂奇抚着女子的腰肢轻轻舞动了起来。
一支舞毕,
有些意犹未尽
随即两人又开始了下一支舞。
肥老板望着舞厅中,生意红火,一时真是也是乐不可支。
只见舞厅门口进来一位军官,那男子身型欣长,一双笔直的长腿,不松不紧的军裤刚好塞在军靴里。帽檐压得极低。
肥老板迎上去,看清了来人的脸,不禁心中一紧“呃...........北堂大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啦,你可是贵客,快给大少爷在二楼找一个贵宾座位,把最好的洋酒拿出来。”肥老板点头哈腰,可是却是皮笑肉不笑,人人都知着北堂墨染为人十分正派,这种地方他从不跨入,今儿找上他家怕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
北堂墨染扬了扬手“不必了,北堂奇呢?”
“哦……哦……您是来找二少爷的,二.........二少爷在那儿呢。”
顺着肥老板指的方向,北堂墨染一眼瞧见了正陶醉在靡靡之音之中的北堂奇,北堂墨染二话不说,两步并作三步挤进舞池中把北堂奇拎了出来。
吓得那名女子惊呼了一声,北堂墨染看了她一眼,她便噤了声。
“谁.....谁.......放开我!”北堂奇挣扎着。
一转头,“哥.......哥........”
“嫣然呢?”
“我........我不知道,她........她本来跟着我来的,谁.........谁知道到哪里去了。”北堂奇眼神不定,掩饰心虚。
“我再问你一遍!嫣然呢?”北堂墨染语气带有怒意。
北堂奇有些诧异。
“人呢!”北堂墨染一声吼,声音在北堂奇耳边炸裂,响彻整个舞厅,摇曳舞动的人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第一次看见北堂墨染发这么大的火,北堂奇一时有些傻了,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我把她甩在了南街那里......”
北堂墨染忙着转身跑出了汇乐舞厅,北堂奇也随着他一起跑了出去。
“首长......首长........刚才.......刚才.........您家里来.......来人送信.......说.......说嫣然小姐回家了……”一名官兵气喘吁吁跑过来说。
北堂墨染回头斜着看了北堂奇一眼,打开车门“上车!”
北堂奇身子一僵,灰溜溜地钻进了车里,平日里温柔清雅的大哥去哪儿了,今日怎么这样暴戾。北堂奇一路上都不敢去看北堂墨染,只是老老实实坐在后座上。
到了北堂家,还没有进门只听见屋子里笑作一团。
北堂墨染推门进去,北堂奇紧随其后,北堂老太太大帅夫人,围坐在一起,还有坐在一旁的谢嫣然捧着茶杯喝茶,一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一旁,修长的双腿随意地翘着,一双锃亮的皮鞋,一看就是价格不菲,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把光亮的额头和浓密的眉毛展露无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小的圆框眼镜,一股斯斯文文的样子,可是眼波流动,所到之处都惹得女人心中一悸。不染而朱的嘴唇,斯文之中满是魅惑。
这人北堂墨染最熟悉不过,“寻仙?”
男子转过头,看向北堂墨染,嘴唇一勾,“你怎回来得这么晚?我可是第一次来你家,你这可是怠慢了我啊,得罚哈哈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
“我赔罪,下次请你去醉仙居喝酒!”北堂墨染道。
“可不要,我只是惦记你那瓶伏加特好久了,就等着这口呢。”苏寻仙笑道。
“还要好好谢谢苏老板呢,这么晚了多亏苏老板把嫣然送回来。”大帅夫人说。
北堂墨染挑了挑眉“你.......你们........”
“哦,我在南街有些事情回家,刚好碰到谢小姐,南街极偏,街上又没有人,我便询问谢小姐要去何处,不过谢小姐也是警惕性极高,一点也不肯和我透露,可是看天都黑了,她小姑娘一个人,又东拐西拐找不到路的样子,我又怜香惜玉上了,好说歹说墨迹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才问出她要到大帅府,正巧着也想找你喝酒了,就带她回来。”苏寻仙解释道。
“嫣然,你最后怎么又肯和苏先生走了?”北堂墨染转向谢嫣然,声音还是那样温柔。
“我见苏先生穿着贵气,又有专门的司机,他还能准确的叫出叔叔和大哥的名字,想着苏先生也不会是坏人。况且这乱世之中,有钱人家骗我一个丫头做什么?便跟着苏先生走了。”谢嫣然说。
“看看我说的吧,谢小姐也是个机灵鬼呢!”苏寻仙打趣道。
大家也是笑作一团。
“小奇!过来!”大帅夫人呵道。
“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嫣然是妹妹,你怎能这样呢?看给你祖母着急的,快给嫣然道歉,嗯?要是敢有下次,看我告不告诉你父亲,让他用军鞭抽你!”大帅夫人嘴上虽说着这恶狠狠的话,手却忙着把北堂奇拽到身后。
很明显,这话是说给北堂老太太听得,大帅夫人难免护着儿子,知道北堂老太太心疼小孙儿,可是又怕北堂老太太心里有气,又怕谢嫣然受气,要是把北堂奇交给他父亲处置,那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她就抢在前面训斥一番,北堂奇再说几句软话,老太太心里的气自然就散了。
“祖母、母亲,我再也不敢了,嫣然妹妹,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原谅二哥哥这次吧~”北堂奇又是一阵软糯糯的求饶和道歉。
谢嫣然莫名地被点名,还被比她高了半截的北堂奇一撒娇,谢嫣然有些不知所措,就点了点头。
“那我忍爱割痛拿出那瓶酒,咱们去花园喝一杯。”北堂墨染轻拍苏寻仙的肩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苏寻仙笑道。
“那位谢小姐,是你表妹?”苏寻仙品了一口酒。
“不是,与我父亲有交情的一位故人的女儿,家中遇难,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喜欢。”孙寻仙道。
北堂墨染有些诧异“开什么玩笑,你苏老板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何必来打我家里人的主意。”
“我喜欢她那股烈劲儿。”孙寻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烈?北堂墨染更是诧异,他眼中的所见的谢嫣然只是个温顺纯良的乡下女孩子。
“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